冯保已在诏狱候着。
诏狱,不同于一般的“狱”,关键在于“诏”。诏,代表皇帝钦命的法律案件。
作为东厂提督的冯保,有权利也有义务来听审。
如果说走进刑部死牢,给人的感觉是阴森恐怖;那么走进诏狱的第一刻,就感觉生命不属于自己了。
静得可怕!
关进诏狱的全像是死人。
走在刑部死牢的甬道上,鼻端还充斥着血腥味和腐臭味,尚能感觉距离死亡越来越近;可走在诏狱的甬道上,只能闻出一种味道,那就是水火不入的死亡气息。
“一会儿狱典或狱长审讯时,我们只管看。”冯保提醒。
“都不能说话?我还想着我也可以审问呢。”水墨恒道。
“你?”冯保摇头笑了笑,“做其它事我都佩服你,唯独审讯犯人一事,我不看好你。”
“为何?”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话间,水墨恒与冯保已随锦衣卫狱长来到大牢前。狱长吩咐锦衣卫狱卒搬来两张凳子,示意二人坐下。
跟着,狱长手一挥。
两名牢卒打开第一间房门,借着微弱的光线,瞧见房中悬着一道横梁,一个人双脚被捆得死死的,脸朝门口,倒吊在横梁上,两只手也用木棍支起,撑住动弹不得。
恐怖的是犯人的脸,七窍流血,分不清哪是鼻子哪是眼睛。
显然之前已经受过酷刑,被折磨得死去活来,这会儿看起来与死人没什么分别。
冯保眯着一双眼睛,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似乎见怪不怪,更像是在欣赏。
水墨恒浑身都起了疙瘩,传说锦衣卫有十八般酷刑,这审讯还没开始,便感觉不自在了。
狱长不苟言笑,只是冲水墨恒和冯保点了点头,但传达的意思很明白,审讯要开始了。
“你,叫什么名字?”从狱长嘴里问出的话也显得阴森。
没有回应。
“嘴巴真硬,不知骨头硬不?”
狱长似乎早已料到这样的结局,不急不躁,冲旁边两名锦衣卫狱卒招了招手:“上菜。”
两名锦衣卫狱卒搬来一张小铁床,然后将犯人放下来,剥光他们的衣服,将其锁在铁床上。
犯人一动不动。
即便不锁,估计也没一丝力气反抗。
水墨恒都怀疑,这个人现在到底是生还是死。
狱长阴森的声音再次响起:“招,还是不招?”其实就像履行义务,明知得不到回应,依然要过过场。
两名锦衣卫狱卒在狱长的指示下,抬来一缸冒着白气的热水。紧随其后的还有两名锦衣卫狱卒,每人手中拿着一只木瓢。
“开始做菜。”
拿着木瓢的锦衣卫狱卒,各从缸中舀出一瓢滚烫的热水,二话不说,直接泼向赤裸裸的犯人。
“啊……”犯人一声惨叫,被烫过的部位冒着白烟儿。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他还活着。
“卧槽!”水墨恒浑身一颤,瞪大双眼,感觉太恐怖吓人了!
冯保脸上依然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冲水墨恒微微点头,好像在说:别急,好看的还在后头。
“招,还是不招?”狱长又问一句。
“招,你,妈,个,逼。”犯人一个字一个字地吐,似乎每一个字都是攒够了力气才能说出口。
狱长手一挥,看来已不准备继续问下去。
又是一声惨叫。
犯人晕了过去。
水墨恒本以为会结束。
不料适才抬缸的两名锦衣卫狱卒,又取来两把钉满铁钉的铁刷子,趁一瓢滚烫的热水落在犯人身上之时,赶紧走过去,在被烫过的部位用力一刷。
犯人身上瞬间露出白骨。本已晕厥的犯人痛醒,跟着又是一声惨叫,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