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熬夜,读书或者工作。
车在土地庙停下,回到泉灵村,邹良就只能是邹良,是那只飞出去的小凤凰。宋迎春则是能代表泉灵村的新一代,不对,他更帅气,听话又肯干,比村里那些犟种、捅娄子的小年轻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总之他们不会有任何瓜葛。
邹良回到家,陈春梅还在地里忙活。他上楼进房间,放下背包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是下午。邹良躺在床上刷题,不觉间天色暗沉下来。傍晚了,院里响起电瓶车进门的声音,是邹潮回来了。
儿子回来,陈春梅很高兴,晚饭做的也丰盛,一家三口坐在桌上吃饭。陈春梅看着高大的儿子,忽然觉得四方桌上空出来的那条板凳,真的很需要有个姑娘坐上去。
闲聊的话题就这么转场,陈春梅给邹良夹烧鸡:“你还跟晓月一起住?”
邹良嗯了一声,陈春梅继续说:“出来上班,看到喜欢的,可以追追看么。”
邹良没什么情绪地说:“我要考试,没空搞这些。”
陈春梅一听到考试,又开始体谅儿子,那些着急、建议、念叨,都伴随着碗里的红薯稀饭吞进肚子里。
次日下午,邹良拎着鸡蛋去宋玉玲家,村里的姑娘媳妇生孩子了,熟识的人家都会送土鸡蛋当补品。
刚进院门,就听见杨兰芳扯着一把好嗓子和几个妇女在说笑。宋迎春在院子里,一只红澡盆里躺着几只汆过开水的鸡,他坐在盆前拔鸡毛。
“半夜生的,哪晓得小鬼头这么着急。”
“着急见外婆不是?”
大奶奶伸出干枯的手指拉扯杨兰芳:“玲子这肚子厉害,这次,又是个小子。前面那个我记得也是。”
杨兰芳傲气地笑道:“是的哦大奶奶,这事情哪个讲的好,生啥是啥。”
“唉,那不能这么说,以前那个李春华家你知道吧……”大奶奶的脸色变得高深,压下声音,和几个妇女凑着脑袋分享秘密。
邹良放下鸡蛋,寒暄几句去找宋迎春,他搬了个凳子坐在他身边。都是小母鸡,肥肥壮壮,湿淋淋的鸡毛混着鸡血,臭烘烘的味道。宋迎春手快,一把薅上去扯掉羽毛,干净白腻的鸡皮显露出来。邹良入神地看他干活,女人们的话题不知道怎么的,就转移到他们身上。
“要说村里到现在还没动静的,也就这俩小子了。”大奶奶的声音。
一个女人接话:“这俩都上了大学,肯定比别人晚一点。”
“小伙子也不能拖,拖大了不好找。不过大良这样的另说。”
杨兰芳不悦,攀比心让她放大嗓门维护自家侄子:“大奶奶这话讲的,都是念过书的,怎么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