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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橡皮
“第二,分手后,任何一方不能死缠烂打。"
路柔的脸色瞬间暗沉下来,无声笑了下。他倒想得怪,还没怎么开始,却打算好了结束以后?怎么,以为她会纠缠不放?
她问第三呢。
“没想好。”
没想好?留退路呢?路柔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髮,只能用沉默去应对他。
江漫是懂得这种沉默如深海,表面平静而已,他也开始沉默。
时间过得有些久了,慢慢地,他的右手挨近她的手背,指头碰了碰她的指头,以这种小心翼翼的傲慢求她理解。
他的皮肤还是那样凉,路柔颤了一下:"不同意会怎样?"
江漫面对她,低下眼,眸光深情地唤她:"路柔。"
她自然乐意他这么叫她的,是望他起码给到她一种使她心理好受的安慰。
她说嗯?声音微哽。
江漫便向她又近了些,低了颈,脸对脸,唇近得她能闻到佛手柑的香气。他对着她的唇,脸慢慢俯低。
然而,又戛然刹车。最后低着眼睫,头抬上后亲了下她的额头。
"有什么地方做不好,对不起。"
痕迹很轻,微温,柔软。蝴蝶点水一样泛起她的涟漪。
路柔看向他,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酸着她。她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还有无比坎坷的路要走。
因为他们臣服于感情,然而他们又死爱着自己的规矩不放。
为了让她理解,他已经使出招数了。
她喜欢他更多,所以这时候她是斗不过他的,她只能开解自己。想想以前,啊,对,差劲的时候就想想比现在还差劲的时候,想想以前江漫连走个路都要离你老远,现在都能主动亲额头了,这已经是种前进了。你还想要怎样?得了一立马就能得到百吗?江漫要真这么容易被征服,那还是珠峰雪莲的江漫吗?
想完,路柔心理好受多了:“行吧,我同意。”
他的表情温润:"抱歉,有些事我需要慢慢适应。"
"明天可以陪我看电影吗?"
"明天要陪余洲。"
路柔没说什么了,她换位思考地想,如果江漫要她突然改变安排,她也难以同意。
路柔:"那有空了再说吧。"
远处黑暗的雪山被夜吞没。她的手腕突然一凉,她低下去看,江漫已经放开了。
是条银白色手链,中间有碎钻,一圈小花围绕,简单又精妙。
江漫:"你的不是丢了吗?这是我姐不要的。"
不要的送她?路柔的欢喜立马堵在鼻腔。
"我回去了。"江漫很着急似的,边说边转身就走。
她在背后喊:"毯子不要了?"
"不了。"
"江漫?"
"嗯?"
"出口在那边。"
他一下停住了,转身时,脸上出现了稍纵即逝的窘迫,随即又淡然离开。
路柔欢笑一声,手链也跟着颤抖。她将左手伸到眼前,细细看了外圈,再去看里面。借着周围浅浅的光,她看到内圈有一块凹凸不平的刻字。隻好贴近了眼睛瞪大地看,手指认真地去摸——
是她的名字缩写。
她猛地看去江漫离开的方向,然而人已经不见了。
骗子。什么他姐不要的,骗子。口是心非。她被他骗了,心里却升起一大股甜味的柔情。
你看这男人吧,清高,嘴硬,还不肯袒露自己的内心感情。
表面斯文温柔,实则强势。别人都是"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的柔软口吻,他却是"我想做你男朋友"——这种口吻,在柔软中暗藏着强悍的压迫感,真是骨子里的高傲。
路柔摸了摸额头,还在上升温度。
小小一个手链,就满足得以后再也没这种感觉。她把手抬得高高的,给月看,给天看,给自己看,笑得格外傻气,赶走刚刚那点委屈。
路柔闭上眼,心被风柔软了下来。
她想我那样喜欢他。原来认定的人,哪怕惹我伤心,惹我气,小坏了点。但我手里有块橡皮,总会慢慢把他的那点不好擦一擦。
后面几天,路柔并未多见江漫。
他有他的正事忙,消息也发得少,她也少打扰他。课程不同,放学后江漫大多婉拒她的邀请,碰面机会便也少。有时路上遇到想上前说个早,但怕迟到便错过了。
看他最长的一次还是周五,江漫参与校园艺演。一群玩音乐的在学校喷泉广场中央进行表演,得来的钱捐贫困小学。
原来他会唱流行歌曲,成熟、磁感的嗓子,声音多情。黄灯下,他清冷的脸孔,歌喉却放荡不羁。
白江和她站在人群外围,谈着、聊着,眉开眼笑。
白江问她:"三年了,没打算找男朋友吗?"
她看着人群里捧讚的江漫,她与他之间隔着一大块距离。或许音乐是比
', ' ')('人类更迷人,江漫沉浸到没有发现她的存在,没有看过来一眼,而她已远望他好几个小时。
路柔:“有时候找了,可能跟没找差不多。”
周六晚六点,她喷好香水,抹上润唇膏,口袋里装满糖。
路柔进到他家客厅,一眼看到茶几上摆满了棋,黑白厮杀,掌棋者只有一位。围棋,路柔看不明白,听说过江漫是获得省金奖的围棋高手。
江漫见她来了,捻黑棋的指头润白,落下。"下围棋吗?"
路柔:"不会。"
他落下一颗白棋:"等我下完。"
路柔轻声提示:"今天是约会。"
江漫的眼神无辜,又理直气壮:"我知道。"
死江漫,她狠狠磨了磨后槽牙。
路柔看他又走了一步黑棋,便说:"玩五子棋,怎么样?"
他眼神淡淡的不屑:"五子棋?"
路柔:"你那么厉害,五子棋不会吗?"
抬颌,他慢慢看向她。偶尔陪她玩玩也行,语气施舍:"来。"
半小时后,路柔落下最后一颗白棋,五颗瞬间成线。抬头时,她看向他的眼神乖顺极了。
江漫皱眉:"再来一局。"
然后,眼神不解:"再来一局"
再然后,双手握拳挡住嘴,神情很不自然:"咳,再来"
她说已经十点了,再玩我只能在你家睡了。
江漫:"你睡。"
十分钟后
路柔:“这样,赢的人提一个要求,不然我赢再多也没意思。”
江漫埋着头,快速布置新棋盘,默认了赌约。
十五分钟后,路柔一颗一颗拾起五颗白棋,说江漫,我发你消息了。
江漫看着聊天栏里"我要贴在你腹肌上睡觉",沉默几许,打字回她:别太过了。
"那我可以抓你ndd睡吗?"
虽不明白,但这缩写词一看就邪恶无比,他回:不行。
路柔佯怒:"你是不是玩不起?"
江漫:
最后,妥协的结果是路柔可以抱着江漫直到十一点。地点在床,必须穿衣服。
快窝进被时,楼下有人给他打电话,她不乐意让别人占走时间,问是谁。
"白江。我去一下。"
路柔不开心地瘪嘴。她给徐琳打电话说自己晚点回来。江漫回来时,她已在左侧躺下。
他去右侧掀开被,见她背对他侧缩着,他长长吸了口气。
站在床边,江漫想她已经洗过了,有熟悉的沐浴露味道,且也抱过了,心理说服完自己才慢慢地躺上去,等她抱过来。
但很久很久,路柔还在背对他一动不动。
江漫看看天花板,又看了看她的后脑。这烦人的黑脑袋,又看她隔他的距离有两人宽。那点不舒服又滋生了:不是你要求抱的?现在倒不理人。
他翻了个身,也背对她。
声音轻飘飘:"不抱的话,就算了。"
猛地一下,身后的人手臂勒得他喘不过气,腰疼。他缩了下,缓缓适应这陌生感觉。
江漫示意她放松些,便转回身,双臂便僵硬地、缓缓地回抱。
低下头,声音有他自然而不察觉的宠溺:"怎么了?"
她撒娇,含糊:"摸摸头。"
江漫摸了摸自己的:摸了。
""
"摸我的。"
嗯
他僵硬地放上,碰了点,又缩回,又慢慢贴上,艰难而轻轻揉了揉,"好了吗?"
路柔便又咬他脖子,江漫瞧那些红迹,想明天又要遮遮掩掩,忙拉开她。
"又咬,属狗吗?"
"我属虎。"
“以后不准咬了。”
“那你想让我咬哪?”
“哪都不能咬。”
她轻声说:“男人,嘴上说不要”
路柔更凑近他的脖子,轻轻呼气。避开青的红的血管,舔舐、吮吸这娇气的皮肤。他明明爱到手指无力,抓紧了她的衣服。
江漫承认这种感官的快感令人窒息,仿佛入云驾雾,他越来越热,目光失焦,失控从喉咙那慢慢滑上来,又被他咽下。
她突然问:"你喜欢什么水果?"
他微侧了眼:"蓝莓。"
路柔从一堆糖挑出蓝莓,在被子里撕开包装,偷偷含住,吸它味道。
江漫:"怎么?"
“我也喜欢蓝莓。”
他便问她ndd是什么,她说你不会想知道。
江漫的食指轻碰她额头:"你在想些什么?"
"想你和我做一起广播体操,雏鹰起飞。"
"?"
她狡黠地笑:"想和你一起晨‘练’的意思。"
目前他还是更享受孤独,江漫认真地说:"晨练不行。你不用太黏我,我们
', ' ')('都该有自己的空间。"
路柔耸了耸肩,谁要跟你正经晨练。
"下次还玩五子棋吗?"
江漫紧抿的唇表达了他的回答。
路柔嘴里的糖已经没了。手臂下,他的硬骨软肉都在诱惑她,宽厚的男性怀抱里,气味幽漫。他腰身宽,腰线性感,整个人无法形容,就是,就是有种想睡他的肉欲感。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她说。
他俯低眼:"嗯?"
女人的手指摸过他的下颌,他痒,逮住她。离十一点还有三分钟。
路柔抬起头,碰了一下,偷袭他的唇,他愣住了。
她与他对视:"一周一次。"
唇便再次凑近,手指插进他松软的头髮,轻轻的叼,扯着,舔着,吮着他薄淡的下唇,软绵绵的舌温顺又撒野,设法引他张开嘴,配合她,接受她的节奏,她的气味,她的进犯。他的神情就像一名清净的僧侣正在被迫承欲。
"蓝莓的,你喜欢吗?"这个吻。
江漫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没等到回答,路柔便不亲了,看看时间,已到十一点。她说她要走了。
江漫盯着她,表情时而清醒,时而迷乱。他的目光理智,唇却慢慢向她凑近,双眼微微阖上。
"等会儿睡。"
路柔躲了脸:"十一点,该睡了。"
江漫睁开眼,也看了看时间。
他的眼睛盯着她:“嗯,十一点了。”
"那我下去了。"
江漫一下拦住她,慢慢翻过身,将她压成很薄一层,手掌垫着她后脑下方不让她磕到。他气息紊乱,唇对准了就慢慢贴上,哑声说不急。
路柔双手推搡他的肩:"你的规定,十一点入睡,我该走了。"
闹,是因为要给他宠惯。
"你还知道我十一点睡。"江漫还是第一次这样又羞又恼,肩膀再次逼近。
他按住她的双手,睫毛扫在她鼻尖,眉眼深情,有意去哄她:"乖乖。"
路柔不动了。
乖。好吧。乖。不闹了,不推了,她的双手幸福而无力地松落,随他的靠近搂紧了他。
男性手指插进她指缝,随唇舌力度收拢,她的氧气被他狠狠夺了去。这下是真的推了,她说我肺活量不行,江漫就笑,饶她片刻。头左,头右,闭眼,睁眼。她看墙上他的影子,漂亮的下颌角锋利,喉结滚动,那是吞咽水液的一个诱人动作。
幽暗中,男性睡衣被扯乱,脖下一片白花花,随后,欲色的红痕飘在他锁骨上。江漫的外表好似个欲求不满的魅魔,刚刚他还正人君子得很。
呼吸的空隙,她要他认降。
"蓝莓味,喜欢吗?"
他看她些久,脸埋进黑暗中。
声音很沙,色情泛滥:"嗯。"
男性的呼吸不稳,唇也湿了。他烦躁不安小腹根部的变化,他明知她在欲拒还迎。
“路柔。”他说。
她看着他的黑发:嗯?
江漫的脑袋埋在她肩脖里,声音轻细,很短,从她的指缝里流过去,从身上滑过去,柔情蚀骨。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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