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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源心静不下,索性提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下楼在咖啡厅找了边角位置坐着。
他年轻,长相温和,也少摆架子,哪怕回国接了家里公司,也少了些许上位者的威严。店员给他端上杯美式咖啡时还笑问小陆总怎么翘班了。
贺炜姗姗来迟,头发挑染成桃红,墨镜遮了大半张脸,挺直的鼻梁下唇钉闪闪发光,一身纨绔气质袒露无遗。
他在陆源对面坐下,摘下墨镜挂在项链上,又端起起陆源面前没动过的咖啡喝了一口,上下打量他一会,笑了:“黑眼圈很重,衣服没换,里面衬衫皱了……宝贝,这一晚过得还挺不错啊。”
“……别说废话,”陆源打断他,单刀直入,“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看你昨天对他挺熟悉的。”
贺炜无辜地耸耸肩:“别这么看我,我是不喜欢这家伙,但是我也没掺和进这件事。”
程现母亲年轻丧偶,独自带着一子一女在陆家做事,陆源母亲觉得可怜,便让他们在家里住下。几个小孩从小一起长大,程现又在陆家资助下同陆源上了同一所学校,交际圈也是相似的。
只是程现这人性格疏离,向来独来独往,从不掺近他们富家公子哥之间的游戏。陆源觉得不好,强拉了他几次一起玩,最后的结果都不欢而散,连带着陆源那些朋友也不太喜欢他。
陆源是清楚这一点的。
“你弟被绑票那件事,你爹敲打过下面的人,不许外传,具体的事儿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只是听说哈……”贺炜压低声音,“你弟的尸体被找到的时候,蛮惨的,整张脸都被烧烂了,骨头断了,还被轮奸过。”
陆廷江被绑架撕票这件事对家里打击很大,父亲自此之后一病不起,他也不敢戳家里伤心事,便一直避而不问。
“那关他什么事?”陆源声音发紧。
贺炜嗤笑:“偏偏陆廷江失踪那天,是和他在一块的啊。两个人一起失踪,过几天后他一个人回来了,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谁知道他有没有在里面干了什么……我要是你爹,就把那混蛋宰了,哪会让他混得那么舒服。”
冬天的阳光不带温度,从玻璃折射进,像一盆碎冰被掀翻在桌上,泛着寒气。
“源儿,听我的,”贺炜少见地露出几分认真,“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玩玩也就罢了,没必要陷进去。”
陆源对好友笑笑:“我有分寸的。”
程现新找的工作是在写字楼里打扫卫生。写字楼新包给了一新公司,人少事少,只是楼层数多,他干了大半个下午,才堪堪把地拖完。
把拖把洗了挂好,程现出卫生间时准备打卡下班时,迎面便撞上一人。
他没仔细看,躬身准备道歉时,却被那人轻佻地摘下工作配的鸭舌帽,耳边传来凉凉的一句“还挺巧”。
程现慢慢直起身,低头看着刚拖过一遍的地上一行马丁靴鞋印,平平道:“贺先生好。”
他这几天真是撞大运了,第一天碰上陆源第二天撞见贺炜,晚上买个彩票试试,他想。
贺炜看了他片刻,展眉笑了,搂过他的肩,半推半拽把他带进卫生间里。
顶楼的卫生间空无一人,贺炜把他带进最里的杂物间才猛一推开他。贺炜慢条斯理地把门反锁上,倚在门口抱臂看他,眼睛里恶意的光毫不掩饰。
“我们还挺有缘,怎么找工作还找到我公司了?卖屁股挣的钱不够花的?”
程现眼睛依旧低垂,脖颈微微弯着,语气没有一点波动:“您不喜欢的话,我明天就可以辞职。”
贺炜伸过手,捏起他的下颌往上抬:“昨天晚上被陆源干得爽吗?”
“客人隐私,不太方便回答。抱歉。”程现的视线慢慢往他脸上移,最后聚焦到他唇侧那一点亮。
贺炜手上的力度越加越重,忽然手臂使力,将他往后一推,程现没掌握好平衡,后脑勺一下撞在白墙上。程现被撞得脑袋发蒙,紧接着腹部一阵生痛,随即胃部剧烈痉挛,让他疼得蜷起身慢慢坐在地上。
贺炜收起刚踹上他小腹的右脚,慢慢蹲下,抓起他的刘海往上抬:“程现,狗就是狗,做不了人。别想那么多不该想的,我还能让你好好过……你敢动陆源一点主意,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程现嘴里满是铁锈味,他看着眼前人,咧嘴笑了:“我就是个给钱就能干的婊子,生意送上门哪有不做的道理……你有空在这儿教训我,不如好好劝劝那位昨晚第一次开荤的乖少爷,别栽在一条狗身上。”
贺炜又想动手,被程现紧紧箍住手腕往后压。
“我说,挨打可以,不给钱可不行……你可以试试,是我在这儿干你比较快,还是你让我过不好比较快。”程现舔了舔嘴角,贴身上前,低声问,“商界新秀在公司卫生间被男妓强奸,这个新闻标题怎么样?”
“操!”贺炜如避蛇蝎般甩开他的手,没费什么力度。
程现依然坐在地上,见他摔门出去,笑意收敛,眼神阴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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