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即将倒下的时候,应琰开门了。
牛陶看了眼他的穿着,长衫长靴,露出了一个看好戏的神情,“那这就出发了,应大人。”
应琰回转身,从桌上拿了一个竹篓子背上。就跟着牛陶出门了。
此刻不过寅时,天色还是擦黑。
在这会儿上山,对牛陶这样生于斯长于斯的人当然是没有大问题,但是对于应琰来说,确实不是个好选择。
他对于禹山是什么地方一无所知。
月族人敬畏禹山。
月族境内不缺深山,月族人也是靠山吃饭的行家,深山老林对他们来说够不上挑战,但是禹山却是人迹罕至的。
原因无它,蛇多。
而且禹山上的蛇毒性甚强,更有白环蛇这种性猛且剧毒的蛇,再加上禹山地势特殊,常年湿度极高,那水汽蒸腾升至山腰,就如同一圈白色锦带。因此禹山也被叫做白环山。
蛇类本就喜湿,蛇多人稀,人稀而木盛,木盛则保水,这一圈下来,也真是应了自然中万物相辅相成之道。
话说回来,待到天光初绽之时,应琰与牛陶已经在崎岖的山路里走了近一个半个时辰了,这才刚刚到达了禹山山脚。
应琰毕竟没有深山行走的经验,那双长靴在泥路、山路上不仅累脚,还极为容易打滑,耗费体力不说,这一个半时辰下来,那双鞋子遍布湿泥,看着就凄惨。
反倒是昨天还病着的牛陶,看着倒是挺轻松。
“行了,先休息一下吧,下面开始才是真难走了。”牛陶带着应琰走到一块大青石旁,看了眼四周,才坐下。
应琰也坐下休息。
牛陶放下背上的大背篓,从里面掏出水壶喝了几口。应琰没喝水,只是坐着,或是仰头或是左看右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应琰到底是从没有在这等深山峻岭里行路过,加上身上的这些行装反成累赘,他的体力确实消耗得太快了。
到底是西南天险,有这重重陡崖山峦作屏障,就算是天兵天将来攻也不能说个“易”字,何况凡人。
禹山如此九死一生的险境,却也无人与他说明,哪怕是作个提醒。
应琰轻叹,自己的人缘到哪里都是这么糟糕啊。
牛陶看着默默无语的应琰,试探地问了一句,“你倒是胆子大,什么人都不带就敢来禹山。”
也不知道是无知无畏还是另有所图。
应琰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转头看着牛陶,目光炯炯,“我既然只身与你到禹山来,即表明,我们在找到膏泥之前,就是在一条船上的。这一点你不需要怀疑。”
牛陶好像是第一次听到应琰对她自称为“我”,听起来倒是悦耳很多。“不怀疑?哈,你有什么可值得我相信的?!”
应琰闻言皱了眉头,不过他没有反驳,“牛陶姑娘,我仍然希望你能够相信我,我对月族没有半分恶意。”
牛陶没有回话,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还是牛陶没憋住,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你要月陶究竟是为什么?就是为了把它送给皇帝?你这么奉承他以后能回京当大官?”
应琰道,“昨日已经说的清楚了,在下希望月族能够在六月六将制得的月陶进贡给官人,作为万寿之礼。”
牛陶随意摘了手边的一颗野草,“寿礼?那皇帝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他会要这山里的土陶?”她手里把玩着野草,眼里露出不屑,“什么月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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