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的动作停了两秒,软声“噢”了一句。
把门关上,她一转头,发现路鹿正顶着个鸡窝头靠着床头,微微吃惊地张开嘴,看着他们这个方向不眨眼。
陈溺镇定地站起身:“......快起床吧。”
今年的高考如期而至,暑夏热气蒸腾。
陈溺放假当天,接父母电话的时候又撒了一个小谎,跟他们说下周考完试才彻底放暑假。
江辙让她暑假别回去,她倒也不敢真的跟爸妈说不回去。
毕竟才大一,这时期连个和专业相关的实习工作都难找。要是说在这做兼职的话,陈父估计得心疼他女儿,怕是要开车来接她回去了。
江辙这人只说让她多留一礼拜,也没说什么事。
一直到路鹿带着她一块收拾行李在校门口等,才知道是要去路鹿家新买下的度假村玩。
越野车停在路边,江辙开的车,项浩宇坐在副驾驶。陈溺和路鹿提着买好的零食坐在了后排。
度假村地处安清市边上的海岛,在从市区开车到码头要两个小时。
一路上两个男生就没停下嘴,全是被她们两姐妹给喂食的。
上了岛,入眼可见的娱乐项目有断桥、天梯、抓杆、扎筏泅渡、龙舟比赛等等。
本以为只有他们几个人,但据说贺以昼和黎鸣不来,项浩宇就喊了一大帮同学过来。
队伍很快变成了一大帮男生陪着两个女生在游戏场地里玩打彩弹游戏。
穿上真人cs设备装,陈溺毫无疑问被分到和江辙一组。
江辙对这些游戏都很熟悉,戴着护目镜,眉梢眼角都是从容不迫的意气。
单眼一闭,一瞄一个准,枪下积累了好几条亡魂。
陈溺手上那杆彩蛋□□从游戏开始就没发过一枪,她自然也没中过一弹,跟着他身后一直苟命。
到最后一个人影出来时,江辙突然放下枪,绕到陈溺身后托着她的手。手把手教着她举枪,往前开了一枪。
对面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命中声。
陈溺小声哇哦了一句,有点惊喜地抬眼看他。
“好玩吧。”江辙笑着掐了把她的脸。
充当裁判的项浩宇恰好吹响口哨,宣布他们这组成功苟到第一。
游戏以结束,路鹿就从草堆里忿忿跳出来。
她一身迷彩服就没一处是干净的,看上去被打成筛子了。
小地主把枪往地上气愤一扔,嚎啕起来:“啊啊啊啊啊这什么破游戏!我队友死这么早,就我全程挨枪子儿!!!!”
七八个男生都憋不住笑,互相指着路鹿身上的彩弹液痕迹推卸责任:“老刘,这红的是你打的吧?你够狠啊,这么一小可爱也下得去手!”
“放屁,怎么可能是我打的?我装的都是绿色的弹液!”
“那她眼镜上一大块白色是谁打的?多损呐,小于吗?”
“不是我!”
路鹿:“......”
被她用仇怨眼神扫视过来的陈溺默默退后一步地躲在江辙身后指了指他,为了姐妹情很干脆地卖男友:“白色是他打的,我看见了。”
江辙低眼觑着她,眉间稍蹙:......?
陈溺无视他的威胁,举起枪边回忆他刚才教自己开枪的样子,动作有些笨拙,对着他胸口“啪嗒”射了一枪。
一群人看着江辙呆愣站在那不动的样子哈哈大笑。
被他解决的那几个男生在这时发出无情嘲讽:“还是嫂子牛逼!全场最佳枪神死于女朋友枪下!”
路鹿被她表忠心的举动感动到,立刻跳过去抱住她:“呜呜呜小美人,你果然是我的好姐妹!我宣布今天打我这么多枪的江辙哥将在我的好友列表里被除名!”
被除名的江辙很不给面子地嗤了声。
陈溺拍着她的背安慰,心虚地吐了下舌尖。视线触及到身边人轻哂的打量目光,表情又立马恢复一脸无辜。
她们在这姐妹情深似海,项浩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好了衣服出来,扛着把枪对着那几个男生一通开打。
嘴里叫嚣着“欺负过我妹的都过来站一排!”
“浩哥!我们错了,错了!”
几个男生为了哄路鹿开心也是不容易,被打得四处流窜后还要听话地排排站好,等着大小姐“打击报复”回来。
陈溺靠着棵树,笑着看路鹿狐假虎威,在项浩宇边上拿枪指着他们撒气。
腰身蓦地一紧,被箍着往后退了几步。
江辙把她身上的迷彩服马甲脱了,牵过她的手从混战场面撤离。
“我们不和他们说一下吗?”陈溺被他带着走,迟疑地往后又看了几眼。
“跟项浩宇说了,待会儿吃晚饭的时候过去就行。”
他们走的是条溪涧小路,路上的垃圾桶里已经有了游客来过的痕迹。銥誮
远远的,陈溺隐约听见了暮鼓钟声。
山腰那有一家小寺庙,看上去建了有一段时间了,应该在度假村建之前。
寺庙是真的很小,但也许正因为度假村的开发,为庙里的香火也添了不少祭拜的游客。
庙宇建筑低矮,殿内只供着两座金色佛像。
山涤余霭,要上山的游客多了起来,经过时都来了这拜佛祈福。
“你怎么会想来拜佛啊?”
江辙牵着她到寺门前到一方池塘边,忽然掐着她腰面对面抱起:“谁说我来拜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