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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溺半点不在意,还挺自豪:“我赢了。”

江辙是头一次见这种玩法,和他一块赛车的男生哪里会这么开。

他象征性拍拍手,赞扬道:“岁数挺小,胆子倒是大。”

陈溺其实被颠都五脏六腑都难受,艰难地从位置上下来:“你们这个专业还真挺好玩的。是不是学好了,什么都能改成智能的?”

“未来全方位智能化是大势所趋。”他懒声回答,顿了下,“你想改什么?”

陈溺想了想:“我小时候最烦的就是要写周记,要是有一个日记机器就好了。”

她记得看智能机器人的电影里也看到过。

一个很小的机器人,在出门前会预报天气和紫外线辐射。平时随口跟它说的话也会被记录下,是日记,也是备忘录。

人工智能无疑是个残忍又浪漫的领域,探索虚拟未知,有时也会让人脱离真实。

陈溺低声呢喃了句:“不过这里什么都是假的。”

“这是真的。”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男生宽大的手掌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项浩宇他们那伙人提着啤酒过来的时候,江辙正窝在阳台椅子里捣鼓机器人。

电脑放在小桌子上,屏幕中一系列的数据结构和程序设计在外行人眼里犹如天书。

他长腿随意交叉搁着,侧着脸,整个人姿势看着慵懒。但脸上棱角冷峻,认真写程序的样子远远看上去很迷人。

黎鸣和贺以昼看他在做小组作业也懒得过去,直奔楼上去玩。

不到半分钟,上头传来黎鸣的大吼:“江爷,你怎么把我‘切僵尸脑袋’的最高记录给破了?!你是不是闲得慌!”

江辙放在键盘上的手指停顿了下,唇角牵动了几分。

项浩宇捕捉到他这表情的变化,把啤酒丢进冰箱里,贱兮兮地搬了个椅子挪到他边上:“我的辙,你和陈妹算怎么回事儿?”

“什么?”江辙头都没抬,视线仍在电脑上。

“还装!我刚过来的时候好像正看见她上车走啊。”项浩宇揶揄地拍拍桌,“她来干嘛?”

他停下动作,捏捏指骨,随意地回了句:“来钓我。”

大概是被这笑话给逗笑了,项浩宇憋着笑声很配合地又问:“哦,那你干嘛呢?”

电脑合上,江辙站起身:“忙着上钩。”

第24章我怎么就会是例外呢

晚上回学校时,陈溺接到了母亲潘黛香的电话。

天气越来越冷了,北风呼啸声顺着电话线传到对方的耳朵里。

“啊哟,小九你怎么大晚上还没回宿舍。北方的风好大啊,昨天你爸爸给你送的冬衣穿了没?”

“穿了。”陈溺刚吃过饭,慢吞吞地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潘黛香:“那你们这什么时候放寒假啊?”

“还没通知。”

“我忘记在你兜里塞几瓶辣酱了,这为了过冬特意弄的呢。”念叨了几句家常事,潘黛香“哎”了声,“要不我让你爸再给你送一次?”

陈溺很轻地皱了下眉:“不用麻烦爸爸,您直接寄快递吧。”

“说什么呢?给女儿送送东西哪里算麻烦!再说了,你爸这不是正好去你隔壁市里进货嘛,一举两得的事。”

潘黛香没察觉到她的异常,问了句在门口抽烟的陈父下次去进货是几号。

陈溺在电话这头安静地听着父母的交谈,一开口仍旧在拒绝:“妈,真不用让爸爸过来。”

潘黛香听着有点不高兴:“你这孩子是怎么了?出省读个大学连家里人也不想了,养这么多年都白养了……”

“我早就说过不要来我的学校了。”陈溺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个分贝,鼻间有些酸涩,嗓音听着也不对劲。

潘黛香怔愣了下,终于反应过来:“是不是你同学又说什么了?”

陈溺不想再说,要挂电话:“我上晚课去了。”

那端迟迟没有回应,陈溺狠狠心直接挂了。

她知道陈母估计又要躲起来偷偷哭了,她真是个坏孩子,总让妈妈伤心。

奶奶去世前那段时间,正巧碰上陈三愿输光了家财。

很长一段时间里,陈溺很怨恨父亲。

就因为他赌钱,为了满足他一时的贪欲,本该拥有良好殡葬服务的奶奶连安葬费都要靠东拼西凑。

可她也看过陈父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样子。

生意濒临破产,他那时压力也大,被人引诱几句就去了赌场。

本以为能赢回点渡过危机的本钱,谁知道连棺材本赔进去还不够。

有一个残疾的父亲其实也没什么丢脸的,只是被外人说出残疾的原因时,陈溺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

从中学开始,到现在。

总是这样,为什么像是成了她的污点一样?

手机嗡嗡地响起来,是陈父打过来的电话。

陈溺深呼吸一口气,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接起。

陈父语气倒还如常:“你妈妈给你打包辣酱去了,地址是填学校就行了吧?”

陈溺坐在宿舍楼前的小亭子里,指甲在石桌上磨了磨:“嗯,不要弄太多,吃不完。”

陈父应了句,沉默须臾后开口:“爸爸对不起我们小九,没有做一个让你骄傲的父亲,没让你有一对光彩的父母。”

陈溺顿感艰涩:“对不起,爸爸,我不是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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