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学长!”盛小芋用气声吃惊地喊了一句。
就见江辙闲闲地扶着门框挡住赖教授的视线,另一只背在身后的手朝她们示意:从后门进去。
后门坐着的同学立马悄悄把门打开,两人很识趣地猫着腰在这招“声东击西”之下苟全性命。
从后边偷偷迈着小碎步遛到座位上时,陈溺还能听见那人在说些有的没的吸引教授炮.火,为她们拖延时间。
“这个点才来,昨晚打游戏通宵了吧?”是赖老教授一贯的讽刺语气。
男生声音漫不经心的:“那倒没有,熬夜看书呢。”
赖教授摸起眼镜戴好,准备好训人了:“哟,大少爷您还看书呢?来说说今儿准备的课题呗。”
后边,陈溺和盛小芋兵分两路。
她找了个倒数第二排的位置挤进去,听见周边有男生笑着赞了句:“这就是江辙?够酷的啊。”
陈溺下意识抬头,教授似乎还跟他聊上了。
她边上那哥们儿睡觉睡到途中可能是做噩梦了,还蹬了一下脚,把她吓了一跳。
等成功坐到位置上,把书也装模作样地翻开整理好,陈溺这才有空看台上。
江辙懒散地站在门口,他肩宽腿长,离那门顶也没差多少。男生穿了身限量潮牌,里头圆口卫衣胸前的vetements字母泛着银白。
虽然入冬有段日子了,但这个年纪男生都血气方刚,不怎么怕冷。卫衣外只有一件薄款的牛仔外套,叠穿显得很有少年气。
陈溺撑着下巴盯着他,他也偏头恰好往大课堂后排扫视一眼。
等到对上她视线,他挑挑眉梢,晦涩笑意从唇边荡开,反倒站直了点。这是看见她进去了,就不想在这耗下去的意思了。
“我的规矩你知道吧?迟到等于翘课!你叫什么?”赖教授嘴威胁着人,低头找着点名册。
“抱歉啊老师,那您算我翘课吧。”他也懒得再推拉,走在走廊上,边干脆地报上名字,“大二ai一班,江辙。”
门被带上,仿佛他刚刚就是来探个场。
赖教授舔了下手指头继续翻名单表,才后知后觉抬眼问第一排的人:“那小子刚才说他是什么名字来着?”
“大二的,江辙学长!”
“哦,江辙……”赖教授反应过来了,拍了一下讲桌,显然对这名字有所耳闻,“他江辙不是人工智能专业的吗?跑我这课上来干嘛!”
有人调皮地接腔:“可能他仰慕您吧,想来感受感受咱们赖院士的授课风姿!”
一群人哈哈大笑。
老教授被这群油腔滑调的孩子夸了也没个好脸色:“别瞎扯了!现在抽小组上来做发表。”
课上倒也没其他有意思的事儿发生,唯一一段插曲是有个男生在发表ppt时不下心点进了文档里一份名叫“学习资料”的文件夹。
于是这段浴室戏环绕着整间教室整整喊了三四秒才被关掉。
那男生还正好就是陈溺旁边刚做噩梦蹬脚的那位,后半节课直接抬不起头,睡在哪一动不动。
一节大课上完,陈溺还有一节选修要上,也在这个课堂,省的走了。
她早上觉也没睡几个小时,索性枕着胳膊把脸埋进去补觉。
也没过几分钟,她是个浅眠的人,已经听见长桌一角响起了“咚咚咚”的敲桌声。
紧接着是旁边那哥们儿带着点惶恐的抽气声起来了,动静尽量弄得很小,又有人坐下了。
陈溺没睁眼也知道是换了一个人,他靠得很近。是熟悉的、清冽的沉木香,带着点清苦的柑橘调洗发水。
作为一个19岁的男生,玩得又花,他身上没有烟草气还真是很难得。
没等江辙有下一步动作,门口进教室的一个女生看见他已经直接朝他走过来,自信爽朗地开口:“江学长,你也来旁听这节课啊?上次我和你们一块出去玩过的,忘记加你微信了。”
课间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在放歌,一首老粤语,歌手正唱到“他从没靠近,对话像接吻”。
陈溺在胳膊肘里睁开眼,依旧没抬头,只是很轻地屏着口气,突然感觉到自己散落在桌面的长发被人拾起了一小簇。
江辙背靠着后边的椅背,长腿大剌剌地岔开伸到桌下,膝盖不经意地挨着陈溺。
视线在等他给联系方式的女生身上停留了一秒,混痞地耸了下肩,笑着问:“还不明白吗?”
女生愣了下,看着他手上的动作,才清楚他没说出口的话是———我捻她的头发丝都比搭理你有意思,还不明白吗?
江辙鲜少对人说太难听或拒绝得太直接的话,看人知难而退也没再继续看她。
脚步声远了,女生身上浓郁的香水味也远了。
桌上趴着的陈溺抿了抿唇线,好像松口气似的。她整张脸都闷进手臂窝,不留半点让人看的空间,仿佛从头到尾就一直是沉睡状态。
她手掌是呈自然状态地摊开,搁在了桌面上。
江辙看了须臾,伸出两根手指“踩”上去。
他的指腹有些粗糙,贴着她白白嫩嫩的掌心。像在她掌心散步一般,手指指腹贴着她每根手指,辗过一圈。
暧昧的,模糊的。
痒的也不止是手心了。
陈溺憋了半天,终于装睡装不下去。恼怒地收回有些痒的手握成拳,抬起头:“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