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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虹山。
山头上耸立着一代魔教——太阳神教。
纵观太阳神教历史,代代都要出魔头。而在这浩瀚历史长河之中,最为出名的魔头当数柳彦!被人称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之无愧的第一魔头。
而此时此刻,柳彦正在睡觉。
床上沉睡的人,容貌看上去不过二十岁,长发如墨,就算是闭着眼睛,也可以看出他容貌精致俊美,气质高雅,宛如一尊谪仙。
睡着了都有这等风采,令人不禁思考当此人睁开眼睛时,又是何等风采。
突然,门口,传来阵阵急促脚步声。
哐当一声,门被人推开,声音由近到远地传来:“教主!出大事了,白元洲率领众人攻上长虹山了!”
一听这话,柳彦顿时睁开眼睛,端坐起来:“什么?白元洲不是要飞升了吗?怎么还来管这人间的事情。”
柳彦的心腹左护法跪在地上道:“教主,仙尊虽然要飞升,但毕竟还没飞升,咱们千万不要跟他对上啊!”
“千万不要对上?难不成本尊还会怕他?”柳彦从床上起身,轻轻一扯衣袍,嘴角带上一抹冷笑:“搞搞清楚,他是本尊的师弟,当年他才拜入师尊门下的时候,还是本尊照顾他的呢!他若敢来管太阳神教的教务,本尊定将他大卸八块,让他尸骨无存!”
“可是!教主……”左护法面露难色,朝着门外一指:“可听说白元洲要来攻打光明神教,咱们的教众都跑得快差不多了!”
“什么?”柳彦跨步出门,极目远望。
果真,他的太阳神教已经一团乱麻,教众们慌慌张张四处逃窜。
间或传来几声扰乱人心的呼喊声。
“教主不好了,副教主投诚啦。”
“教主不好了,右护法跑路啦!”
……
柳彦神色凝重。
白元洲有这等可怕吗?
虽然听说白元洲如今已经是渡劫之境,离飞升只有半步之遥,但是他无故前来攻打太阳神教,也不合适吧。
事情要从三个月前说起。
那日太阳神教老教主柳越重病,临终前亲手将太阳神教教主之位,传给柳彦。
想他柳彦身为护法,武功天下第一,并且任劳任怨,为太阳神教立下汗马功劳,当教主很是应该。
但柳越之子,少主柳湖竟不服,发动叛变,妄想夺下教主之位。
纵然柳湖计划周全,依然惨败于柳彦的手下。
柳彦把所有不服从自己的人全部抓入了大牢。可事事总是无常——柳湖跑了。
本来老教主对柳彦有恩,他唯一的独苗苗跑了,柳彦也没什么意见。
但柳彦万万没有想到,就这么个造反作乱之人,竟然在江湖上败坏他的名誉,说他是以下犯上,谋朝篡位。还跑到了柳彦曾经的小师弟,如今的仙道至尊白元洲面前告状。
柳彦曾经拜在无道宗门下修行,出山后成为太阳神教护法。而白元洲如今是无道宗宗主,自然可以前来清理门户。
但是这分明就是听信谗言。
不知道柳湖给了白元洲多少好处。
柳彦很是痛心,他们太阳神教明明是占据道德高地的这方,却因为对方修为高强,导致众人倒戈,这还了得。
太阳神教是他一生的事业,教众思想滑坡,他必须采取行动,将教众已经走上歧途的思想给正回来。
想到这里,柳彦退回房中,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水,骨碌碌地喝下去。
白元洲虽然是修仙之人,但是在凡间也要收敛一点。
到时候,孰强孰弱还说不准呢!
这一杯茶进了肚子没多久,门就被一股罡风吹开。
一个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年龄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穿着一袭雪白衣袍,手持一柄长剑,面无表情,浑身却透露着一股孤傲。
柳彦抬头望去。
跟小师弟倒是有许多年不曾见面了。
当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屁孩,如今已然贵为仙尊。越发仙气飘飘了。
若是自己当年没有离开宗门,只怕如今自己也是这般得道高人的模样了。
不过就算是渡劫之境的得道高人又如何。
还是天真,被柳湖三言两语都给迷惑了。
需要师兄来教导一二才是。
柳彦正欲开口,却听见男子轻轻开口,声音如同清泉流淌:“阁下是?”
柳彦的手在颤抖!
好家伙,连师兄都不记得了。
当年师兄若不是为了救你,伤了灵根,现在师兄也在修仙好吧!
柳彦的眼神深邃起来:“你猜猜看?”
白元洲上前走了一步,盯着柳彦的脸,终于皱起了他好看的眉头:“难不成……”
柳彦冷哼。
等他认出自己之后,自己一定要嘲笑他,竟然连师兄都不认识。
白
', ' ')('元洲开口道:“阁下是被柳彦囚禁之人?”
……
犯人你个鬼!
他如此气质,哪里像犯人了!
还有他什么时候囚禁人了!
他一向堂堂正正好吧!
师弟修为虽高,但是分辨骗子的能力还是太差了!完全被柳湖带跑偏了!
白元洲见柳彦不动弹,淡然道:“长虹山已经被攻下,太阳神教也不复存在,阁下如今已是自由身,可自行离开。回到你该回的地方去。”
“该回的地方?”柳彦摸不着头脑。
白元洲转目看向他:“难不成,阁下的家已经被柳彦给摧毁了?”
柳彦目瞪口呆。
好家伙。
小师弟,你不仅没有把师兄认出来,还如此恶意中伤师兄的名誉,你是不是故意的!
白元洲全然没有发现柳彦的不满,他云淡风轻道:“若是你无处可去,待我抓住柳彦之后,可同我一起回宗门,你若愿意,成为我门下弟子。也算我为我师兄赎罪。”
柳彦越发迷茫了。
要知道,白元洲所在宗门天道宗为天下第一大宗,修仙之人趋之若鹜。而白元洲身为宗主,能够成为他的弟子,那实在是莫大的机缘。
可是,如今白元洲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呢!
让师兄给他当弟子?
是羞辱吧。
分明是羞辱。
白元洲定是知道了自己是谁,在自己的面前展现他如今的地位。
但自己不会如他所愿。
柳彦冷冷一笑:“白元洲,纵然你修为再高,在凡间也施展不出你的千分之一吧。如今你就来试试,本尊的这一掌。”
说罢,柳彦一掌打在了他的胸口。
这是柳彦的大招,真火佛印,普天之下,唯有柳彦一人修炼到了第九重,而天下间也无人能够承担柳彦这一掌。
用这一招来要白元洲的性命,也算是柳彦对于师弟的尊重了。
柳彦缓缓收回了手,等待着白元洲痛苦挣扎,接着死去的悲惨模样。
然而白元洲只是定定地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再抬起头看了看柳彦:“阁下这是……何意?”
“哈?你怎么毫发无伤!”
不对啊!
就算是修为再高,在凡界也不可能动用啊。
柳彦一把抓过白元的手,扣他脉息,细细一品。
白元洲确实没有动用修为,也确实一点伤都未受。
柳彦锐利目光顿时射向白元洲清隽的面容——难不成他天赋异禀?
这还了得。
柳彦想了想,抬手冲着他天灵盖打去。
手掌未曾触碰到白元洲的头颅,便被对方一把握住。
柳彦瞪大眼睛:“你竟然能够凭空接住我一掌!!!”
白元洲道:“这位公子,如果你真的是柳彦的话,你已经没有功力了。”
柳彦一把推开他的手:“怎么可能?”抬起双手往墙上对轰几掌,每一掌他都用尽了全力,可是那石壁浑然不动。
他的内力呢,他天下第一的内力呢?
慌乱之中,柳彦看到了一旁挂着的镜子。
镜子露出一个人的长相。
他原本雪白的面容变得如同黑炭一样,两个眼睛一大一小,嘴唇突出宛如香肠,怎么看都奇丑无比,与他原本美丽的面容相去甚远。
“怎么会这样?”柳彦惊慌失措,双手在自己的面颊上来回抚摸。
触手之处一片凹凸不平。
“你中毒了。”白元洲握着他的手,叩了他的脉门,而后淡淡声音响起:“不过你的内力并没有消失,只是暂时被封起来了。”
柳彦回头看向白元洲:“难道你方才来的时候,我就是这个模样了。”
白元洲点了点头。
柳彦这才醒悟。
怪不得他没有认出自己。
白元洲道:“阁下如果真的是柳彦,那么在下奉劝你最好不要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柳彦怔怔道:“为什么?”
“因为你仗着武功高强无恶不作,被天下人称为第一魔头,就算是太阳神教也人人喊打,如今武功尽失,之前得罪过的人定会前来找你算账。”
哈?
柳彦冷笑道:“我柳彦坦坦荡荡,从来没有干过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
白元洲眉毛一挑道:“是吗?那你为什么要谋朝篡位?”
“谋朝篡位?我何曾谋朝篡位了?我的教主之位是老教主亲口传给我的。”
“哦?难道不是你以打死少主为由逼迫老教主传位吗?”
“我什么时候逼迫了!那一日,教主病重,说要将教主之位传给少主柳湖,我想到柳湖不会武功,就问,如果柳湖被人打死了是不是就由我当教主了。我的提醒让顿时教主意识到他决定不够明确,他马上就传位给我了。”
', ' ')('“这还不叫逼迫?”
“这怎么能叫逼迫呢?”柳彦很生气:“人本来就是要死的!难道你一辈子不死吗?对哦,你飞升了之后,当然不会死了。”
“那你抓那么多童男童女上来干什么!”
“练功啊。”
白元洲锐利的目光朝柳彦射来,仿佛柳彦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练什么功!”
柳彦骄傲道:“现在这些年轻人动不动就生病,为了强身健体,为了国家的发展,我特地编写了儿童健身177条秘诀,图文并茂,还分男女版,针对男性特征,女性特征,专门训练,效果很好,自从练了之后他们一气上爬八座山也不嫌累。”
白元洲:“……”
柳彦转目看向白元洲:“怎么?你也想练练,你都是修仙的人还练吗?而且你年纪大了,儿童健身177条秘诀不适合你。”
“那你为何还总是探听他们的心肝好不好!”
柳彦听到这里就更加奇怪了:“心不好说明供血不足,要加强呼吸锻炼!肝不好说明休息不好,要每天多睡觉!我不打听,怎么能够确定如何给他们编写合适的修炼法则了?”
“那,那你为何还……还夜夜笙歌,每日晚上都找不同人入你房间。”白元洲气结。
“什么夜夜笙歌!本尊一向很洁身自好的!”
“你休要狡辩!我亲眼看见,你不仅找每日晚上都找不同人入你房间。还一次三四个!还不分男女!”
“哪里有了!那是有些人练功天分太低了,我怕他们更不上进度,心里面自卑!趁着晚上给他们开小灶补习呢!”
“……”白元洲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忍耐什么,终于他道:“那你有跟人家父母好好说吗?怎么江湖上流传着你强抢童男童女,还要吃人家心肝的消息。”
“怎么会呢?他们父母都很感动的!”
“感动?”
“当然了,每个人都抓着我的手不放,还要给我钱,一边给一边说求求你,不要带走我们的孩子!你要多少钱我们都给你。那我哪能要啊,我是为了我们太阳神教的名誉,免费教学,我果断推开他们的双手,坚定道,我只要人不要钱。他们一个个感动得泪流满面,抓着我的手就不让我走。”回忆起当时的场景柳彦感慨万千,“乡亲们可真是淳朴啊。”
说完之后,柳彦看见白元洲的面色变了又变,变了又变,最后他负手转身,声音里面是压抑的怒气说:“柳彦,我发现了,你不是坏,是蠢!”
柳彦震惊:“白元洲!你怎么能够这么对师兄说话啊!”
到底是思想的堕落,还是道德的滑坡。他的师弟竟然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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