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轻声笑了起来,低低磁磁,带着男性特有的魅力。
“我不会伤害那些孩子的,你尽管放心。明天我再来看你。”
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徒留衣末愣怔站在原地,反复思索他话中的含义。
毫无意外,一夜都是浅眠。其实当天夜里,衣末就溜了出去,做贼一般地在半山别墅各个楼层提心吊胆地晃悠,试图能够找到那些孩子们落脚的地方。
可她一无所获,这让她感到无比挫败。
而一楼拐角的监控室内,沈辞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到女人走过一段拐弯处的时候自己被自己吓一大跳,他给小青发了一条信息,很快监控画面里出现了另一道身影。
小青陪着衣末一起找。从十楼,一直找到一楼,除了他所在的小楼方向没来,她几乎都要把这整个半山别墅翻遍了。
沈辞站在大屏幕跟前一动不动地看着,就像一尊石像。直到两人重新返回十楼,他才摘掉耳机,拄着拄拐离开了监控室。
第二天一大早,衣末连饭都没吃,又下楼开始找那些孩子了。她本以为这次也不会太容易,却不曾想,刚出电梯,迎面就看见一群孩子整齐划一地带着小黄帽,正由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师领着参观小岛。
衣末那一刻仿佛要哭了,忍着眼泪,飞快朝他们奔了过去。有一个小孩认出了衣末,欣喜咧嘴冲她一笑,而后朝她的方向跑了过来,清脆叫了一声:“衣老师!”
一群小黄帽都停下了脚步侧头望了过来,紧接着,一声又一声的“衣老师”不绝于耳,他们全都跑了过来,将衣末围在正中,叽叽喳喳笑个不停。
衣末跟着笑了起来,她的眼角还带着泪,清晨的旭阳打照在她的身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暖黄的佛光,温柔得不像话。
真美啊。和他初见她时的样子,一样美好。
沈辞不自觉勾起了唇,他倚在远处的墙角,留恋地将她看着望着,最后却退步向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那片欢声笑语里。
*
衣末从此多了两件万分重要的大事——
其一,每天早中晚各数一次那些孩子。但凡有个调皮捣蛋的归伍晚了,她都会忍不住地去猜想,是不是那人不太高兴,把那孩子怎么样了。然而事实证明,每次都是她杯弓蛇影,兀自吓得够呛。
其二,每回晚饭,衣末必会叫沈辞一起过来吃。其实她是想早中晚三趟都叫他一起的,可是他忙。他好像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东首小楼的方向,总有一拨又一拨的人过去,紧接着又匆匆离开,衣末有时候故意在花园里散步,都能遇上好几回沈辞,只不过每次两人都是匆匆一眼,连句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可他却从未缺席过她的邀约。
有了第一晚的前车之鉴,沈辞终于知道了收敛。他不再旁若无人地待她,每次晚饭吃到一半,必会找借口支开小青,小青自然知道接下来沈辞想做什么,虽然衣末求助的眼神楚楚可怜,但她依旧偏心,回回选择视而不见,溜得比鬼还快。
如此,做什么事情都变得肆无忌惮了起来。但沈辞依旧是克制的,他占有欲极强,动作却从不太过出格,每回她一表现出害怕或是抗拒,他立马就停了。
日复一日,沈辞的病症彻底不见了,笑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们好像回到了在小巷瓦房的那段岁月,当衣末以为,差不多可以请求沈辞让他把那些孩子放了的时候,她震惊发现,原先每天都好好待在一起的七个小黄帽,有两个竟然不见了!
衣末当场脸色就变了,惨白得无一分血色。剩余的五个孩子见状,忍不住乖巧地问她怎么了。衣末自是不可能将原因告诉他们,只得一遍又一遍地叮嘱他们,千万要听话,别惹这里的叔叔阿姨,尤其别惹那个脾气最不好的坏叔叔。
“哪个是坏叔叔?”一个小孩嘟着嘴问。
单纯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丝毫意识不到危险,衣末忧思极重,又只得偷偷告诉他们,那个平日里最不爱笑的人就是坏叔叔。
另一个小孩追问:“衣老师说的是那个长得最高,最好看的叔叔吗?”
衣末似乎没预料到小孩们会这样评价沈辞,又觉得意料之中。她先是顿了顿,而后不置可否地咬着唇点头。
小孩却立马摇头,说:“衣老师,沈叔叔不是坏叔叔,他虽然不爱笑,但会给我们糖吃。”
衣末震惊,连忙矫正说:【不是所有给糖果的叔叔都是好叔叔,沈叔叔就是坏叔叔。】
结果小孩都快要哭了,义薄云天反对说:“沈叔叔不是坏叔叔!”
到了这里,衣末才意识到眼前的小孩真的太小了,还什么都不懂,认定了沈辞就是好人。见他要哭,她连忙蹲身抱着他,与此同时咽下所有的恐慌和害怕,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当天晚上,沈辞一如既往过来吃饭。这是他们共进晚餐的第九天,沈辞喜欢这个数字,连并着胃口都好了不少,衣末夹给他什么,他都吃得飞快。
他很快等来了一天当中最期待的时刻,两人洗漱完毕,沈辞立马将衣末压在了床上。
他的动作愈发熟稔,没过多久,衣末便被吻得缺氧,脸颊红通通的,忍不住又想推开他。
不过她终究没有推开他,她双手抓紧,紧紧环着他的脖颈,甚至将他往下拉拢,主动朝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