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诺说完就跑了,压根没给衣末拒绝的机会。衣末看着手中的粉色信封,突然觉得有些心闷,还没等她缓过劲,另外一个办公室的小唐也跑了过来,直接塞了一盒蛋糕给她,请她务必帮忙带给沈辞……
这回小唐没来得及跑开,衣末自是抓紧了她,摇头表示拒绝,打手势让她自己去送。
可小唐却啊了一声,震惊地捂着嘴说:“衣末!你不帮我送,该不会也喜欢沈辞吧?!”
这什么跟什么啊!
衣末有些急了,连连摆手否认,小唐抓住机会,蛋糕往衣末桌上一扔,顺利跑开了。
小唐:“拜托啦!”
衣末:……
衣末一脸惨不忍睹,这都是些什么事。
当天下班,衣末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斗争,最后心情复杂地将情书和蛋糕带回了家。
刚推开门,果然看见沈辞如前几日一样端正地坐在木桌一旁,摊好纸笔,眼巴巴地望着她。
衣末下意识紧了紧手中的蛋糕和情书,掩盖好情绪,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悄无声息地走到木桌前,将它们转交给了沈辞。
她觉得沈辞会感到很高兴,毕竟这些桃花都是他亲自招惹出来的。可是他没有,他并没有接下蛋糕和情书,脸上的表情比她还要漫不经心,指着蛋糕和情书问:“同事托你送的?”
衣末点头。
沈辞又问:“她们托你送,你就送了?”
衣末这天心情莫名有些不太好,想回一句‘不然呢’,话到嘴边,又忍不住咽下了。
她发觉沈辞的心情不知何时也变得不太美妙了起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矛盾,她觉得还是不惹他为妙。
于是她点了头,沈辞不伸手来接,她便将情书和蛋糕堆叠着放到桌上,然后转身快速离开。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生病了,头晕得不行,想要猫进房间里好好睡上一觉。可刚拉开房门,身后立马传来“咚”的一声巨响。
屋内原本很安静,衣末被那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震惊回头,刚好瞧见沈辞将情书和蛋糕统统扔进了桌下的垃圾桶里。
衣末:……
她的心情瞬间从低落转向气恼,指着垃圾桶的方向质问他:【你做什么?!】
沈辞却不出一言,表情平平,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情绪。
他其实已经动了气,可常年以来,他都生长在那错综复杂的沈家大院里,早在十一年以前,那个可以随心所欲展露心思的沈辞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不过是一个喜怒阴晴不定,并且手段狠绝的复仇怪物而已。
他无法把自己的真实情感表露出来,他只觉得心里很闷很闷,就像快要死掉一样。
自从那晚自己说过那句话之后,衣末已经十天没有好好理他了,纵使他花空了心思,每日晃在她的眼前,每日苦苦坐在木桌前等候,她都能对他视而不见。
不正眼瞧他,也不跟他交流,虽然两人同住一个屋檐,她却将他视为空气,视为洪水猛兽,每回见到他,都是那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势。
他以为今天会有所不同,因为女人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蛋糕,上面还有一封信。她第一次主动走到他的面前,主动将蛋糕和信封递到了他的跟前。
没人知道他那一刻是有多欢喜,他的眼底闪耀着别样的光,正准备抬手接过,却见她说,这是别人托她送的。
一盆冰水,哗啦一声,顺着他的头顶浇灌而下。
一瞬之间,欢喜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处可逃的寒冷。
女人把蛋糕和情书放下之后就走开了,似乎一秒都不愿意在他跟前停留。沈辞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睛一闭一睁,缓慢抬手,下一秒,通通将那些碍眼的东西拂进了垃圾桶里。
他就是故意的。
想激怒衣末,想让她对他动气。哪怕会在她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那也总比她对他无动于衷要好。
很显然,他成功做到了。
她将视线重新望了过来,比划着手势质问他:【你做什么?疯了不成?!】
沈辞勾唇冷笑,他可不就是疯了。
只有疯了,才会放着江城好好的沈大当家不做,偏要跟她蜗居在这破败的小巷瓦房里,甚至还觉得幸福,肖想着就这样跟她过一辈子。
第22章叙情女人的头发很软,揉在手心里,说……
夜里静悄悄的。
昏黄的灯光下,沈辞安静地注视着衣末,半晌过后,拄着拄拐,慢慢朝她走了过去。
他在她一步开外的距离处才停下步,因为身高上的绝对优势,他自上而下看着她,低低地说:“我不想做什么,只是想要告诉你,我这人小气得很,下次你再答应别人给我带东西,可要想清楚,拿什么和我交换。”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徒留衣末一人站在原地,控制不住地想着他刚刚说的那句话。
他什么意思。
她是给他带东西,不是向他要东西。他糟蹋别人的心意暂且不论,竟然还要理直气壮地在她这处倒打一耙?
他到底什么意思。
毫无意外,衣末那个晚上又失眠了。第二天她顶着两片眼底的乌青去到公司,小唐和李依诺依次过来她的工位找她。
“衣末,你这眼睛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