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2 / 2)

碧烟领着众丫鬟站在马车旁,手里提着那盏琉璃灯,齐鹤唳只觉得那灯刺眼至极,以前他自认能等到江梦枕接受他的那一天,心里尚可忍耐一二,如今见了,简直无异于伤口撒盐,竟比过去更难忍受了。

碧烟见他们貌合神离、沉默不语的模样,心里焦急,有意撮合道:公子,如今时日尚早,奴婢们先回去,让二少爷陪您上街逛逛,如何?

江梦枕抬眼去瞧齐鹤唳,齐鹤唳捂着嘴咳了几声,点了点头,难得一起出来一趟,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

那咱们就去东市随便逛逛...你怎么咳嗽起来,可是着凉了?

没事,嗓子有些干。齐鹤唳牵起他的手,东市有家小吊梨汤很出名,咱们去喝上一碗。

肌肤接触、体温相熨,江梦枕这才发觉自己的心一直是提着的,直到手被包裹住,方有了一丝踏实的感觉。他已习惯了齐鹤唳主动地接近,如果他突然不再靠近他,江梦枕反而觉得茫然无措,甚至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东市繁华热闹、铺面整饬,街上有官差巡逻,出入者大都是有钱人。二人走在街上,许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江梦枕已习惯了被人注目,只是今日愈加夸张,大半条街的人似乎都在偷偷瞧着这边。江梦枕心里正在奇怪,忽而一条绣帕掉在他脚边,齐鹤唳弯腰拾了,只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这帕子是我的,多谢这位爷。

不必。

齐鹤唳把绣帕递了过去,那女子与几个女伴儿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收下帕子还不肯走,几个人互相推了几下,其中一个又问:请问...您是不是齐尚书家的二少爷?

...我是。齐鹤唳面露讶异之色,他与这些女孩儿素不相识,不知她们如何识得他。

果真是你!她们一阵兴奋,叽叽喳喳地说:那日在演武场,齐二少爷好厉害、好英雄!我们都给你呐喊助威了呢!

江梦枕心中一动,抬头望着他,笑道:原来你这么威风,怎么不和我说呢?

不值一提的,齐鹤唳勉强笑了一下,实在没什么可说。

齐二少爷也太谦虚了!

武试的头名啊,还是打通关的第一人,京城都轰动了!掉手帕的女子看了江梦枕一眼,有点嫉妒又有点不忿地说:你是他的夫郎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江梦枕好不尴尬,街上的人越围越多,大家都想看看声名鹊起的齐二少爷的风采,哥儿姐儿们的目光热辣辣地盯在他夫君身上,江梦枕看着齐鹤唳笔挺的身姿,恍然间意识到他的丈夫其实是很有魅力、很受人欢迎的,无怪乎胭脂、朱痕一个接一个地往他身上扑。

江梦枕竟从心底产生了一种可悲又可笑的危机感,齐鹤唳拥着他躲进一家茶楼的二楼雅间,他见江梦枕低着头不说话,急得一边咳嗽一边问:吓着你了?我不知道会这样...扰了你逛街的兴致了。

窗外的车水马龙、人潮涌动,江梦枕纷乱的心绪一如午后的阳光下飘散的微尘,齐鹤唳试探着从身后抱住了他,硬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送给你的。

江梦枕低头一看,那是一块花纹繁复的金牌,一面刻着八个字:为国羽翼,如林之盛,另一面镌的是甲等头名。

齐鹤唳有些不好意思,他不敢看江梦枕,低头嗫嚅着说:不是不告诉你...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你不用在意的。

江梦枕突然觉得很是后悔,手里小小的金牌似乎重逾千斤,他转过身紧紧搂住丈夫的腰,终于意识到他错过了齐鹤唳生命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时刻,就像他们的花烛夜一样,再也不可能挽回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更新你们也不催是吧........

小齐附体:不是不更新...真的没什么好写的... ...不用催更的...反正你们也不在意........【强忍泪水故作坚强

第38章 爱恨杂染

你终于回来了, 齐夫人掀开眼皮瞥了一眼江梦枕,冷笑道:我还以为必要我亲自上门向你赔不是,王妃才肯罢休呢!

江梦枕恭敬道:母亲说哪里话, 不过是我身子不好,怕累母亲担忧, 暂去姐姐那儿养几天病。

知道的是这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如何刻薄了你!也罢,二少夫人有当王妃的姐姐、做侯爷的爹, 我以后是再不敢管教你了, 这回把人兴师动众地接了去, 下回说不定就要把我抓到衙门去申斥一顿!齐夫人憋了一肚子的火,她在齐家后宅说一不二数十年, 江梦枕刚进门就敢借着娘家的权势强压着她低头,想走就走、想回就回,置她这个婆母的尊严于何地?

母亲莫要动气, 是我治下不严、合该受罚,我这便去祠堂重抄家规...

不必了,我哪儿还敢让你去跪祠堂?齐夫人冷冷看着江梦枕, 眼中闪出一抹精光,娘家强势的夫郎媳妇在婆家腰杆自然就硬,江梦枕进门后虽处处忍耐恭顺, 但这回王府的人一来, 齐夫人敢怒不敢言只能乖乖放人, 对他的怨恨中又多了一丝忌惮如果江梦枕一心帮着齐鹤唳和她斗,齐夫人和齐雀巧难说有多少胜算,母女俩商量了许久,齐雀巧终于帮她想出一条分化二人的计策, 齐夫人用手绢擦了擦眼角,深深叹了口气,我想着,凤儿的忌日快到了,有心为他抄经诵读、回向功德,却眼花手抖... ...不知你能否代劳?

齐凤举竟已过世一年了!时光匆匆、物是人非,江梦枕想起去年暮春,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齐夫人见他不说话,故意刺道:果然人一走什么也剩不下,你不念其他,到底该念着他救了你的命,怎忍他受业火熬煎呢!

江梦枕心头一颤,敛目垂首道:我愿意为表哥抄写《地藏菩萨本愿经》,愿他离苦得乐、究竟解脱。

好、很好。齐夫人难得露出了个笑模样,松口放江梦枕离开了。

江梦枕回到挽云轩,用过午饭后焚香净手,去到书房抄经。

隽秀飘逸的字迹一个个落在纸上,江梦枕心中笼罩着深重的愧疚感,他很诧异自己竟不记得齐凤举的忌日。那盏琉璃灯就挂在他的床头,好像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似的,但江梦枕真正想起齐凤举的时候,大都是在遭遇挫折、婚姻不顺之时,那段旧情是他的避难所,是他得以喘息、聊以排遣的慰藉。

江梦枕自己也说不清对齐凤举的感情究竟如何,若说是刻骨的深爱,又岂会记不得他的忌日?若是早已忘怀,又怎会时常想起?而且就像齐夫人所言,即使他对齐凤举的感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深,但齐凤举好歹救过他的性命,如果为了避嫌视作忌讳、就此不提,实在是个忘恩负义的薄情人了。

经中有言:一切众生未解脱者...动经尘劫,迷惑障难,如鱼游网,将是长流,脱入暂出,又复遭网。\江梦枕写到这里、笔下一顿,人生在世,身上皆沾着果业,也许当齐凤举舍命救他的时候,二人间便结了因缘,如果他以身相许,这段缘分也算得报,可齐凤举乍然离世,他们之间的因果没有了结,所以总是牵缠,令江梦枕的感情就像网中游鱼,他也曾试着游出这个落网,但与齐鹤唳之间的种种不顺,使他心怯心乱,一次又一次地退回网中,始终不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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