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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敌人
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现在的心情,就好像明明约好时间见面,自己为此忐忑不安好几天,那个人只轻飘飘一句说有事不来了。
她往右座扫了一眼,上面孤零零地放着那个保温盒,是她昨天下午特意绕路去那家粥店买的,他以前很爱喝。而现在,她面无表情地探过身子,一把抓过装着保温盒的袋子,头也不回,直接扔到车外。
金属制的保温盒即使裹了一层厚实的布料,还是在撞击中发出那种特有的闷声。
她听到后,反而觉得轻松了一些,嘴角勾起近似欢快的弧度,驱车离开。
但她没有回家,而是顺着道路往南边开。那个地方离这不远,也在江西辖区,但挨着市中心。
当她出现在江城市公安局的大厅时,已经换好了表情,岁月待她仁慈,时过境迁,但每当她故作笑意的时候,看起来还像是当年那个骄傲倔强的穆柔。
你好,我想找一下石磊。
窗口那民警听见一下抬起头,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奇怪,只是问,你找石队什么事?
我叫穆柔。你告诉他就可以了。她似乎笃定只要听到她的名字,就可以见到人。
现在刚好三点,长时间滴水未进,让她不自觉地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只见那人拿起电话说了几句,然后回头对她说,你跟着我,我领你去。
在一间空旷无人的会议室见到了要找的人。当年那个嘴巴甜甜叫她穆姐的楞头小伙早已褪去了青涩,穿着一身笔挺的警服,冷眼看她走近。
他示意那人把门关上之后就再没朝她看去,站在接近前台的窗户,背过身去。
石头·····她轻声唤那个人的名字。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叫我?冷冰冰的话毫不留情面。
我·····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回来了呢。把他送进那地方,拿着一笔钱,七年里再也没回来过,如今,你回来做什么?石磊站在那窗台,语气毫无起伏,但眼神里有着令她难以忽视的厌恶。
她放在身侧的双手有些不安的背在身后,低下了头。
想把他再送去坐七年牢吗?他的表情似笑非笑。
听到这句话,穆柔迅速地抬起头,着急地解释,不,不是。我·····我从没有这样想过。
他的眼神的一下子冷了下来,如果你是因为良心不安,因为那巨大的愧疚感,而想要补偿他的话,我想就不必了。他的话很直接,补充道,他大概也不想看见你这个人。
说完,便越过她径直往门口走去。
穆柔上前两步,挡在门口,愿不愿意见我,是他的事情。你不能替他做决定。
石磊停了下来,指了指自己肩膀上的肩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等她答,一枚缀钉,一枚四角星花,这是正厅级三级警监的标志。七年时间,我只是安分守己做着本职工作,碌碌无为,但我从当时的一个缉毒支队下的二级警员变成了江城市禁毒总队的副队长。如果他不认识你,就不会被开除警籍在牢里关了这许多年,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他本来有大好前途,仅仅是因为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而被毁了一辈子。
穆柔的泪一下掉下来,被石磊推到一旁,哭道,你别走!你告诉我,他现在在哪!
门被推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只留下一句话,他现在是我的敌人。
穆柔像被抽去了全身的骨头,瘫软在地上。
怎么可能?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犯罪?
任何人都可能会做,但他绝不会。
在一起的时候,谢寻话不多,更多的时候,总是她在讲话,杂七杂八的事情她也扯上许多,小到邻居家那个不喜欢钢琴但总被妈妈逼着练琴的小孩,大到江城市最近是不是又端了很多黄赌毒的窝点。
她很喜欢窝在他怀里,静静地看着他与他说话,在他租的那个小房子里,那时候,一室温暖的橘黄灯光,电视在小声播放不知名的节目。
好像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黑漆漆的眸子只看得见自己。
那时候,她好爱他,把他当成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依靠。
如果没有那件事,或许现在的谢寻身居高位,而她也跟他结了婚,有了孩子,孩子的名字就用原先定的那个,不论男女。如果这样的话,她大概会跟他会很幸福吧?
她可以放下仇恨,跟他,跟小刚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
可是,有些人总看不得她的好,夺去了她的父母,也夺去了她的弟弟,那她在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谁了呢?
换句话来说,她又只能伤害谁了呢?
作者有话说:肯定不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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