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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就当作是我的请求吧,艾伦助祭……”德雷克公爵的声音越发干哑,“敌人实力强大,可两位殿下却绝不能出事,请你……去保护他们吧……”
艾伦助祭呆了呆,像是这才想起那两位殿下的身份,犹豫片刻后,终于在德雷克公爵的再三催促下跟了上去。
伊莲娜一言不发,却也悄然跟了上去。
在路过德雷克公爵的房间的时候,伊莲娜敏锐注意到德雷克公爵的房间里有许多被石化的小动物,从昆虫到爬虫到蛇类甚至是飞鸟兔子,应有尽有,几乎都能开个动物派对了!
伊莲娜若有所思:看来这位德雷克公爵的能力,并不像他说的那样无用啊。
只能召唤小动物的生命呼唤?
恐怕不止于此吧!
伊莲娜看了一眼神色凝重的彭斯警长,发现他看似正常,紧捏着帽子的手却在微微颤抖,显然知道些什么。
她又看向约瑟夫,但此刻的约瑟夫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行动,只专心勘察现场。
接着她看向了赫西夫人。这时,赫西夫人已经恢复了正常,那鼓鼓的像是要眼眶里掉下的恐怖眼珠也恢复了正常,在卡叶塔娜身旁恭敬垂首,一言不发。
最后,她看向卡叶塔娜,刚好迎上了卡叶塔娜投向她的视线。
这一刻,这一瞬间,一大一小的两张脸隔着走廊,如同诡异镜像的两端,而那双几乎如出一辙的碧蓝眼瞳,更是相似得令人感到恐惧。
卡叶塔娜突然开口,隔着长长的走廊、无数的人群,无声跟伊莲娜说了什么。
伊莲娜皱了皱眉,认出了那个口型——
“杀。”
卡叶塔娜竟这样跟她说。
为什么?
卡叶塔娜难道是在威胁她?
还是在……告诫她?
莫名的诡异感再度涌上,伊莲娜不解地收回目光,身形消失在转角处。
但很快的,脚步声跟来。
“等等,我也来!”
伊莲娜回头,看到彭斯警长的面容在灯光与黑暗中明明暗暗。
伊莲娜想到之前彭斯警长的紧张,心中若有所思。
很快的,几人来到了邓莫尔司祭的房间内。
因邓莫尔司祭的身份比身为调查员的伊莲娜的身份要高多了,所以他的房间也比伊莲娜的房间更大、更华丽。
然而此刻,再华丽的内饰都挡不住床上扑面而来的血腥气息。
伊莲娜定睛一看,只见邓莫尔司祭平躺在床上,双目圆睁,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脸上的表情惊愕到了极致,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而他薄毯下的身体线条则是呈现出了可怕弧度,淋漓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床铺,让人不敢深想此刻的司祭究竟是什么模样。
房间内的众人面面相觑。
艾伦助祭眼眶微红,脸色苍白地上前想要扯开薄毯,但路西恩拦住了他。
“我来吧。”
路西恩说着,大步上前,一把掀开被鲜血濡湿的薄毯,于是这一刻,邓莫尔司祭扭曲的身体终于呈现在众人面前!
伊莲娜眉头紧皱,奇怪发现邓莫尔司祭的死状十分奇怪。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来说,这时邓莫尔司祭脖子以下的身体就像是一块抹布一样,被无形的力量扭曲折断,又像是从高空摔下的饼干,虽因皮肉的包裹还未彻底散架,但他全身呈现出的可怕扭曲的血肉骨骼的姿态,却让人不敢多看、不敢多想。
几人再度哑然,面面相觑,为邓莫尔司祭的奇异死状而陷入片刻沉默。
杀死邓莫尔司祭的使徒,到底是怎样的属性?
粉碎?扭曲?巨力?冲击?
这是他们没有见过的死状,也是他们没有见过的属性。
但可以肯定的是——
“不是石化,也不是阴影。”路西恩沉声说,“看来跟袭击德雷克的使徒不是同一人。”
伊莲娜敏锐注意到,彭斯警长不知为何,悄然松了口气,发白的脸色也红润了几分。
——看来这个警长真的有问题。
伊莲娜收回目光。
而另一头,路西恩也当机立断,做下决定:“去看看管家的尸体。”
一个晚上,三起袭击,两个不同属性的凶手。
会出现第三个凶手吗?
目前谁都说不准。
接下来,在小心地为这位可怜的老司祭盖上薄毯后,五人再度同行,来到一楼的仆人房,站在卡尔斯的房间外向内看去。
只见管家卡尔斯的房间内,一具尸体同样散落床上,但管家卡尔斯的死状可比邓莫尔司祭的死状要惨烈得多,也熟悉得多了,因为他与城堡外小树林中的艾诺克赫然是同一个死法——头颅以下全身化作碎肉而死。
就像是被残忍打碎的人肉石雕,也像是德雷克公爵房间内还未褪去石化痕迹的死去的小动物们。
非常奇妙的,在看到这样的一幕后,众人暗暗松了
', ' ')('口气——好歹没有出现 反客为主
众人在这一刻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谁都没想到, 这件谜团重重千头万绪的事件的线索,最后还是回到了伊莲娜的身上。
而就连伊莲娜自己都没想到,令她迷惑不解的邓莫尔司祭的死因, 竟然会跟她有关。
来自梦比斯境的神秘人, 六年前的神秘诅咒。
——凡是冒犯她的人, 必将在三天内惨死?
这是真的吗?
这真的是她会做下的事吗?
有那么一瞬间, 伊莲娜觉得这非常荒谬,因为她下意识觉得自己哪怕可能不是个普遍意义上的好人,但也绝不可能因区区的“冒犯”就残忍谋害一条人命……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但又有那么瞬间,伊莲娜觉得这或许真的是自己会做下的事。因为在如今的这起事件中,她发现自己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未解之谜上,而对这个城堡中那些惨死的、以及即将惨死的人物,她竟毫不关心, 甚至下意识认为他们哪怕全都死光了也无所谓……为什么?
她明明不是残忍无情的冷酷之人,为什么却会生出这样的冷酷念头?
为什么她觉得人命值得郑重对待的同时又认为这些人的性命并不重要?
奇怪的差异感与恍惚感在这一刻摄住了她的心神, 但伊莲娜很快回过神来, 指出了赫西夫人话语中的逻辑谬误。
“赫西夫人,在进行自辩前我必须要提前申明, 用意味不明指向模糊的话语去陷害一位无辜者,是非常下作且极不怀好意的行为, 你的这番话简直令整个莫城领都因你而蒙羞, 更何况是伯纳德家族!”
“你——”赫西夫人脸色剧变, 瞪视伊莲娜的目光像是要喷出火来。
但伊莲娜毫不理会,继续说了下去:“所以, 如果在我进行自辩完后你却无法对我的质疑正确回答, 那我有理由怀疑试图将罪名丢给我的你, 才是那个真正了解内情了解敌人的内鬼!”
不等赫西夫人回答,伊莲娜自顾自加快了语速:“首先,你刚刚其实一共说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六年之前,你们上任伯爵的夫人,那位跟我同名甚至长相也十分相似的伊莲娜女士,有着可怕的能力,能够令所有冒犯她的人在三天内全身骨骼扭曲死亡,如同遭遇诅咒。但是这里需要点明的是,这件事虽然听起来十分可怕,但说到底只是你们口中的传闻,具体事件的真相你们其实并不清楚,并且也没有任何证据,对这起事件的解释很有可能只是牵强附会,甚至以讹传讹。
“而第二件事就更有意思了,因为你清楚的表达出了一件事,那就是你,以及管家卡尔斯,你们两人对上一任伯爵夫人有着非常深的成见。管家卡尔斯在见到我的脸后就对我态度大变,而在听到我名为伊莲娜后更是试图诬陷我这个无辜者,试图将我送进监狱;而你也非常有趣,你虽然自始至终没有对我表露不敬,但当袭击事件发生后,你的第一反应却是将牵强附会的罪名套到根本不可能跳出来反驳你的前任伯爵夫人的头上,并且试图将我指为前任伯爵夫人,最好是令我直接背负其杀害邓莫尔司祭的罪名,被押入监狱……”
伊莲娜发出了一声不屑嗤笑:“赫西夫人,你知道你这样会令我想到什么吗?”她顿了顿,道,“你会让我以为你其实早就知道凶手的身份,但为了包庇这个凶手,你迅速决定将所有的罪名推到我的头上——推到我这个有着你讨厌的名字、讨厌的脸的女人头上。”
“胡言乱语!”赫西夫人面色大变,高声驳斥,“我只不过是说出我知道的事而已,女士你为何就这样长篇大论、对我咄咄逼人?难道我刚刚的话真的踩到了你的痛脚,说出了你意图掩饰的真相吗?否则你为何这样诬陷我这样一个年迈的、忠心耿耿的老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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