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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池被惊讶得再次瞪大了他的眯眯眼,“我去!顾砚你牛掰呀,竟然能将何耀那小子给直接气吐血了!”
顾砚,“……”被气得有那么厉害?
分明是那人先挑衅他的,他不过出于自保反驳两句,倒没真想将人气出个好歹,当然他也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毕竟他也不是个任人揉捏不敢还手的泥人。
略看了那边一眼,冷声道,“如此心性,也不知道怎么修炼到的金丹。”
鱼池对他佩服得不行,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见有人吐血晕倒,宴会也就慢慢的散了场。
顾砚整理了下衣着往回走,在梅林口碰到正往外走的周予安,对方跟上他们的脚步,三人姿态随意的同行了段路。
周予安拈着合拢的扇子轻轻晃悠着,突然开口道,“顾砚,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得多……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对修炼心无旁骛,不关心俗事的。”
没想到竟不是,瞧瞧那犯到他手里的何耀。
啧啧啧,堂堂的金丹境界修士,竟能让人三言两语给气吐了血,也是够丢人的,周予安摇了摇头,并不见什么怜悯可惜。“你会拒绝封城主留下来共同管理北疆城的提议,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顾砚低声道,“你觉得我该留下?”
“当然不。”周予安轻声笑道。
北疆城是由封漠一手缔造而成的城池,不论是城池里居民的各司其职,还是由灵植和星辰砂开出来的商路,都是封漠的手笔,要知道偌大的北疆城里可是既没有副城主,也没有其他长老之位的!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容忍旁人分薄自己的权利、来插手北疆城中的事务,
况且若他真想让顾砚留下来,就不会在宴会上突然说什么以“半城为聘”这种话,而是私下找到顾砚去谈。
当众说出来的话,自然是说给在场的人听。
顾砚此次引来雷劫解了北疆城之困,为北疆冒了多大的风险他们这些人都看在眼里,若是封漠对于顾砚的冒险、受伤没有任何表示的话,若日后北疆再遇到极难的危机,怕是再不会有人出手相助。
“以半城为聘”听起来手笔足够大、足够彰显他封漠的诚意了吧。
那是因为这句话本就是说来显示诚意的,也仅仅是说来显示诚意的,若是顾砚真当众答应了下来,封漠有的是机会将他彻底架空。
或许不能说架空,只需要将最难、最不讨好的事交给他去做。
让他操碎心还得不到好处就行。
所以顾砚不答应是对的。
因为封漠原本也不是真心想让他留在北疆。
现在对顾砚而言,最好的选择就是将他替北疆冒险引天劫、又成功给出了新的守城方式的这份恩情,从封漠手中换到足够分量的谢礼后,转身离北疆城越远越好。
离得越远,封漠只会越放心,说不定日后相见时,还能留下些许情分。
若他真留在北疆……
只会引得封漠不断的猜忌,怀疑他是不是打算用自己在民间正盛的名声来谋划些什么,例如想篡位夺权的事。
到那时候,顾砚的处境反而不太妙。
顾砚的想法也差不多。
原先还打算留在北疆些时日,将伤稍微养好些再提离开的事,今日封漠做出这些动作来,他就知晓自己不能再在北疆久待。虽说他是真没有插手北疆内务的心思,但他觉得封漠可能不太会相信他,与其留在这被人猜忌怀疑,不如早点离开。
只等明日,他就去跟封漠辞行。
至于要的东西……
等他在夜里再好好的琢磨琢磨。
鱼池在旁边见他们随口两句,竟隐隐有些心照不宣的模样,满脸懵逼的挠了挠脑袋,“你们搁我面前打什么哑谜呢?哎呀,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出来嘛,我最烦别人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啦。”
顾砚略笑着摇头,“没什么事儿,在想我离开北疆城后去哪里。”
鱼池随口道,“想去哪就去哪呗。”
反正他们万宝行的分行遍天下,去哪也不担心没地儿住、没地方玩儿。
倒是周予安心中一动,折扇敲击掌心的动作略略微停住,“顾道友若是不嫌弃,可以跟我回仙乐海,那是在下的宗门所在地,四季温和如春,常年有鲜花争相开放,风景极美,周围氤氲的水汽也充足,对于修养疗伤的效果极佳……”
“嘿!你少来!”没等他说完便被打断了。
鱼池将伸手将顾砚拽到自己身后,胖脸上满是警惕和防备,“我跟顾砚认识这么久了,他都还没去过我们万宝行总部所在的启月山,凭什么跟你回你的仙乐海,我告诉你啊,想都不要想,他可是我先认识的朋友,先来后到你懂不懂。”
幼稚的胖子,周予安暗自嗤笑。
他可不想跟顾砚当什么朋友,黑金折扇“哒、哒、哒”的拍着掌心,笑容温和的反驳,“你们鱼家祖宅所在启月山地处西北,虽不如北疆城常
', ' ')('年笼罩在冰雪中,如今也正是落雪的时候、气候干冷,你带顾砚回去要如何养伤?”
“那也轮不到你,顾砚若是想往南方走,干嘛不跟楚仙君回溧洋城呀,溧洋不比你仙乐海暖和、水汽充足呀!”鱼池见自家地理位置不占优势,立马祭出分量更重的楚月凝。
周予安略愣,“顾道友与楚月凝认识?”
“不仅认识,关系还好的很呢!”鱼池飞快的说道,胖脸上带着些隐约的得意神色。
“哦,怎么个好法?”
“当然是日后要白首偕老、喜结连理的那种好法!”两个都是他要抱的大腿,自然该在一起,谁家一双大腿是分开的呀!
“这样么……”周予安略微垂下了头。
想从楚月凝手中抢人,倒确实是有些难度了,不过……他向来喜欢做具有挑战性的事。
不着急,来日方长。
顾砚拒绝了他的邀请,双方在梅林口分开。
鱼池跟在后面叽叽喳喳的问他,“你是不是打算去溧洋,我跟你说溧洋那边好玩儿、好吃的可多啦,我去过五次,对周围的环境熟悉的很,到时如果楚仙君要闭关修炼,我就带你出门玩儿。”
顾砚点头,“要去的。”
他元婴有异的事就算他不说,也迟早会被人发现,除非他一直不出门见人,可惜封漠显然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他原本打算留在北疆城养伤的,他这伤算是替北疆城受的,留在北疆城养伤期间由北疆城城主护着他的安全,原本是顺理成章的事。
没想到封漠此人……会如此的疑心深重。
他既然没有从封漠手中夺权的打算,自然不能在北疆久待。
思来想去,竟没什么安全的地方可去。
顾砚略笑了下,“只能去投奔楚月凝了,希望他不会嫌我。”
鱼池冲他翻了个白眼,“楚仙君见你去了,只有高兴的,怎么可能烦你。”
顾砚的住处东西堆满了,没办法住下鱼池。
两人分开后,顾砚站在原地发了会呆。
就着路边微弱的银光,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他不喜欢这种被人逼到跟前,还要各种迂回避战、逞些口舌之争的做法,虽然最后他也没吃到什么亏,但他还是更喜欢能够握剑在手、要战便战的酣畅淋漓。
可惜……
他叹了口气,“希望能够快点好起来。”
站了会,他抬脚踩上面前覆满白雪的小径。
没走两步就听到背后有声音,有什么东西从后面飞奔着朝他冲过来,顾砚动作极快地避让开,顺便拿脚踢起蓬积雪,趁着来人的视线被挡,反手扣住其胳膊将人往雪地里摔去。
砰的声闷响,在雪地里砸出个扭曲的人形。
“呸、呸、呸!”
雪坑里的人吐着雪水,使劲儿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被他抬脚用力地再次踢回去,应当是在地面摔疼了,猛地尖声叫道。
“顾砚你知不知道我是谁,竟敢打我?”
本来是不知道的,听声音听出来了。
雪湘。
顾砚皱着眉头,抬脚将人再次踩进雪堆里。
任由周围积雪的将其埋住,连脸都不露半分,循着记忆中能够封存修为的穴位扎了两根银针下去,才不太耐烦的“啧”了声,“我就奇了怪了,我只是病了,又不是废了,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就都上赶着跑来欺负我呢?”
“真当我那么好欺负吗?”
雪湘只觉得背后接连痛了两下,体内正常运行的灵力瞬间停了,顿时又惊又惧,用力在雪地里挣扎着。
“我警告你啊,你赶快放开我!”
顾砚冷笑一声,“我若是不放呢?!”
“你知不知道我哥哥是谁,他可是仙盟在北疆城分部的长老,元婴修为,你若是现在放了我、再将身上穿着赤焰火狐皮脱下来,跪在地上捧起来还我,我倒是可以放你一马!要不然……”
“要不然会怎么样?”顾砚轻声问道。
雪湘只当他是怕了,隔着层盖在脸上的积雪得意笑着,“要不然我就让我哥哥出手收拾你,你在北疆杀再多的妖兽、救多少人都没用,积分一分都不会给你算的。”
顾砚面无表情的问道,“是吗?”
“当然!”雪湘答得斩钉截铁!
他从小被父母兄长宠上了天,根本没有什么能让他害怕的事,就算此刻落在了顾砚手里、修为被限制他也不是多害怕。
他就不相信顾砚敢对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若真是那样的话,他哥哥、他爹娘都不会放过顾砚!
他既然姓了雪,就有的是放狠话的底气。
“那可真是件令人不愉快的事儿呢……”
虽说强行破境、守北疆城是他自己的选择,顾砚也没指望这件事会让北疆人对他感恩戴德、挨家挨户替他在家里立长生牌位。
可他刚被封漠逼得连留在北疆养伤
', ' ')('都做不到。
这个叫雪湘的,还敢拿任务积分来威胁他!
所以他当时强行破境的险白冒了、一身的伤白受,那些被妖兽搞出来的疼也白挨了呗!?他都已经不求什么额外的东西了,居然连最基础的任务积分都拿不到?!
他怎么就那么生气,那么想不过呢!
雪湘还没察觉他变了脸色,继续拿任务积分说事儿,“我告诉你,在这北疆城里,但凡跟仙盟有关的事务,都是我哥说一不二、只手遮天,你要是想拿到积分,就赶紧……”
话还没说完,顾砚松开了钳制他动作。
雪湘连滚带爬的从雪地里起来,满脸的得意洋洋,拿下颚对着他,“还有你身上穿着的赤焰火狐皮!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把它穿在身上,还不赶紧把他脱下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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