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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砚走近过去,抬手,手中握紧的长剑在花金豹眼中映出雪白锋利的剑光,没等它张嘴哀嚎,“噗嗤”,锋利无匹的玄阶长剑顺利的刺进了它脖颈处的伤口里。温热鲜血与惨叫声同时爆发,缠绕在它皮毛里的吸血荆棘越缠越紧,阻止了它试图爆发出的困兽之争,只能痛苦不已的在地上扑弹了片刻,便彻底的闭上了狰狞兽瞳。
解决了花金豹,顾砚的眼神略微闪了闪。
很快,他将眼神看向了追着鱼池的巨猿。
……是真的被追。
银白霜狼跟那条通体漆黑的巴蛇还滚做了一团,不分胜负,看不出是谁输谁赢,鱼池却实打实如同他自己说的不擅长战斗、根本打那只巨猿不过。只能拎着流星锤在前面奔跑着,时不时朝巨猿甩上一锤子拉仇恨,不让它跑过去攻击顾砚,避免顾砚陷入被两只四阶妖兽夹击的困境中。
一边哭一边疯跑,边跑还要去打一下那巨猿。
简直就是当初勾搭霜狼时的情况再现!
顾砚长吐了口气,拎着长剑掠到他跟前。
鱼池见到救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被这只巨猿给锤死啦,救命呀我还这么年轻,万宝行那么多的灵石家产还等着我去挥霍呢,我可不能英年早逝呀……”
顾砚,“……”
你浑身上下除了跑路溅起来的泥土灰,硬是连半点伤痕都找不到,还能被巨猿捶死?!
只怕跑到巨猿累死当场,它也捶不到你吧!
他无力吐槽,跟鱼池说了句,“你去帮着霜狼杀修蛇,巨猿交给我。”
“好咧!”鱼池拎着流星锤跑的飞快。
高约十数仗的巨猿捶胸咆哮着朝他冲过来。
顾砚敛了眉眼,一剑挥出。
这场地动山摇的战斗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待身躯如同小山似的巨猿轰然倒地。
顾砚抬手捂住胸口退回安全位置。
他斜垂着长剑,任由粘稠血迹顺着剑尖“啪嗒、啪嗒”的往下滴落。
鱼池跟霜狼要他更先结束战斗。
见他脸色不佳,忙凑过来询问,“你怎么了?没伤着吧。”
顾砚咳嗽了两声,“没事。”
刚刚跟巨猿打斗的时候,被其掌风带到了,胸口有些闷闷的气血不畅,好在没到受伤的地步。
他还剑入剑鞘,大步往城墙边上走。
此次来袭的兽潮里,除了那三只相当于金丹期的四阶妖兽以外,低阶妖兽也是以往的数倍之多。成百上千的妖兽汹涌着朝城墙奔跑过来。在城墙外面先被射杀了部分,后面妖兽丝毫没有停止前进的意思,不断地踩踏、啃食着前面倒下被烧起的尸体,疯狂的奔跑着、顺着城墙往上爬。
上了城墙,就肆意杀戮撕扯着守城的兵士。
血流遍地,死伤无数。
满眼都是堆砌起来的残肢碎肉,耳边也全是夹杂着惨痛呼喊的、利爪破开皮肉的沉闷声响。断了腿脚四肢,被啃了半边身子的比比皆是,他刚在墙头上稳住身形,从旁边“咕噜、咕噜”的滚过来一物,被他的脚挡住了去路。
定睛看时,居然是个被啃得面目全非的人头。
顾砚沉闷地咳嗽着,双手按向城墙。
数条吸血荆棘藤蔓自他手掌底下爆开,不断蔓延着缠向周围正肆意屠戮的妖兽们,将其或勒或绞杀成碎块,不断的往城墙外面扔出去。面对这些实力比较弱的低阶妖兽,鱼池刚刚被巨猿吓掉的胆子也迅速回来了,手中的流星锤挥动得呼呼作响,一锤一个低阶妖兽,不死也半残。
有他们的加入,城墙上的战斗很快结束。
战斗结束后,还活着的兵士们开始打扫战场、救治还活着的伤员,顾砚本就不顺畅的气血更加紊乱,胸口像是被压着千钧重石,他撑着石墙用力地咳嗽起来,喉咙里隐隐泛起股淡淡血腥味。
鱼池一脸关心的问道,“顾砚,你真的没事吧。”
“没事。”
顾砚将那点血腥咽回肚子里,慢慢的喘匀了气儿,“让他们把重伤的人都抬到换药所,我过去看看……”能不能多救活两个。
“顾砚……”
鱼池却突然喊住他,脸色尤其惨白的指向他背后,“你的预感没有出错,城里……真的出事了。”
顾砚猛地回头。
只见在一片黑沉沉的夜色里,有道充斥着不详意味的火光冲天而起,将周围黑沉夜空照亮大片。
他深吸口气,“那是什么地方?!”
鱼池艰难无比的开口,“北疆城东门。”
被判定为不会有妖兽进攻,所以只留了城里的兵士守城,完全没有修士在附近的东门。他却从那此刻将天空都映红了半边的火光里,看到了数个庞大如小山丘、不断肆虐着的妖兽身影。
它们中最低的也比周围民居高出半截。
随意活动都会造成房屋垮塌、街道崩裂,有只巨大无比的蛤蟆蹲在噼啪燃烧着的火光中间,
', ' ')('时不时伸出其细长猩红的舌头,从地面、树底下,甚至从关门闭户的房屋里拖出个人来。
啪叽,甩进自己同样巨大的嘴里吃掉。
不过两息,就有五、六个人被吞吃入腹。
顾砚呛咳两声,“我过去看看。”
在这种要命的紧急关头,鱼池也顾不得害怕了,拎着两个还“啪嗒、啪嗒”流着血的流星锤,脸色苍白,掏出来自己的飞行法器,“走!我陪你去。”
顾砚摇头,“不用。”
说话时他已经站在变宽的剑上,自墙上腾空而起,“你跟霜狼留在这里守城,也帮着他们照顾伤员,我两要是都走了,这里空出来也很危险。”
“可是你的伤……”
虽说顾砚一直说没事,但看他咳嗽的那模样,鱼池还有些担心,那道载着顾砚的剑光已经远了,他恨恨地跺了跺脚,“哎呀,真是的,这算是什么事儿呀!”赶紧自储物戒里取出来个传信玉符,给留守仙盟分部的弟子传信。
他的信还没到,留守之人也发现了火光。
东城遭遇了妖兽袭击的消息,很快传到守着北城门的北疆城主耳中,面对突然来袭的五阶妖兽,作为城中唯二的元婴修士之一,北疆城主和雪长老都以一挑二,拖住了两只五阶妖兽。同境界的过招,他们不能突破四只五阶妖兽的包围,那两只妖兽也不能在几十招内将他们都杀死……战局陷入僵持中,只等着他们谁先力竭被妖兽杀死,或者哪只妖兽露出破绽,被他们找到突破口。
看到东城出事,他们也无法及时赶去救援。
——那四只五阶妖兽,随便哪只被放进了城里,都有将北疆满城、以及那些支援来守城的金丹修士屠戮殆尽的本事,他不能随便退,只能传讯给正疯狂杀四阶妖兽的人,“碧落,湄心,你们两过去东城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况。”
蓝湄心抬手砸死只三阶妖兽,收回自己沾满粘稠血浆的玲珑玉球。
附身简单行了个礼,“是。”
说着在满地混乱里找到杀得双眼通红的风碧落,雪白绸缎暴涨朝人抽过去,“风碧落!别杀了,跟我走,东城那边没有修士驻守,破门进城的妖兽有多少算多少,随便你怎么杀、不会有人跟你抢的。”
最后这句效果非凡。
风碧落红着眼睛狠狠地将手中长剑刺进面前的妖兽咽喉中,再用劲地抽出来,被腥臭黏腻的血浆喷了满脸也不在乎,踩着还沾着血的剑往东城飞。
蓝湄心,“……”
“你到底是姓风,还是真疯!”
她赶紧摸出飞行法器,跟着往东城飞。
自东城门进来的妖兽确实多,足足有八只四阶妖兽,它们自从进城后,一路畅通无阻、各种肆虐屠戮杀人,已经将东城的房屋街道破坏许多。遍地都是混乱无比断墙残垣,以及被烧出来的满地焦黑,倒是很少看到有血迹,也没有看到残损被啃噬过的尸体,但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
没有尸体不是因为它们不杀生,而是因为……妖兽吃人。
在那些体型尤其庞大,随意就能将房屋碾压成碎片,又有着至少四条腿,动作格外灵敏的妖兽跟前。
它们沿路过来遇到的住户根本无处可藏。
跑,跑不掉。
藏,不论你藏在哪里,都会被那条长舌头钩出来吞吃掉。
绝望的阴影比火光还盛,笼罩在东城上空。
但有句话蓝湄心却是说错了。
闯入东城的妖兽多不假,却是有人在跟他们抢的,那只浑身生满腥臭脓疮的剧毒蛤蟆估计也是没想到有人来了,依旧乐滋滋的呲溜着细长灵活的细长舌头,伸向躲在半截焦木后面的懵懂幼童……他爹娘兄弟已经都被它吞掉了,只留下个四岁的孩童早被吓傻了,动也不敢动。
眼看那截舌头已经伸到他头顶,从其身后被烧焦的房屋里,突然暴涨出半截手腕粗细的赤红藤蔓,速度极快,顺着那截舌头缠绕上去,两寸长的细刺倒钩轻易刺破了柔嫩的舌头,让那只剧毒蛤蟆仰头发出声痛苦的哀嚎。
它想挣脱,但一挣就会让倒钩刺往里扎深两分,不断加剧的疼痛让它有种舌头会被扯断的诡异错觉。——那毕竟是舌头,就算它浑身剧毒、神鬼莫近,舌头也柔软细嫩没有丝毫防护的,被倒钩刺进去后爆发出来的疼痛实在太快太凶了些,一时之间竟有些僵持住,连稍微动弹下都不敢。
但很快,它就没有这种顾虑了。
有人持剑而来,手中银白冷光微闪,看似春风细雨般的剑招流泻而出。
只一剑,便将那条舌头斩断了。
还在蠕动的半截猩红肉团被赤红藤蔓拖远。
却仍旧有着无数的藤蔓瞬间爆开,那其断了舌头的大嘴里不断往上蔓延,很快便从肚子里面将那只剧毒蛤蟆撕裂开成堆碎肉块,扬起大蓬的血雾落在原地。
仅仅一个照面的功夫,几只妖兽里最令人棘手的剧毒蛤蟆,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解决了。
看见这一幕的蓝湄心轻皱秀眉。
', ' ')('如果是她……
剧毒蛤蟆并不是她的对手,她单枪匹马也能将其斩杀,但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对方的藤蔓不论是攻击方式、还是攻击的时机都掐得太准了。
一击毙命,压根没给剧毒蛤蟆反击的机会。
是谁?
她蹙眉看向那堆被烧成焦炭的房屋,很快辨认出站在堆藤蔓中间的人。
是顾砚。
那个他们都只闻其名,不曾见过面的无暇金丹!对方的相貌被挂在赌局上好几日,他们都已经烂熟于心了。
她竟然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也对,毕竟是无暇金丹。
毕竟是她心中惦记在兽潮后与之一战的人!
确实……很令人惊艳,并没有像那些多嘴多舌之人说的,辜负了无瑕金丹这么多年的声名在外。
那边顾砚杀完剧毒蛤蟆,又将目光盯上了另外只黑金蜈蚣,风碧落不愿落后,沉着脸色冲了过去。
三人两个金丹大圆满,一个金丹后期修为。
对付起四阶妖兽并不困难,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闯进东城的八只妖兽就被斩杀了六只,只剩下只疯狂践踏房屋的长角犀牛,和穿梭在废墟中搜索活人绞、吞噬的黑眉蛇。
顾砚的藤蔓缠上了那只长角犀牛,风碧落的剑光缀着黑眉蛇蛇尾。
不出意外的话,三炷香内,他们都能将自己的目标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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