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赫远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说出什么柔情似水的话,现在才知道,那是情未到深处,“天烨,你哭出来吧,好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疼,天烨,天烨!”
沈天华的葬礼是祁赫远和他爸张罗着操办的,办的非常简单,谁都没有通知,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她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而这期间,沈天烨一直是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嘴里偶尔说句胡话也是在喊姐姐,整个人憔悴的好像得了什么一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不治之症一样。
祁赫远把奥斯顿和他家的保姆都接到新江路来了,他除了上厕所的时间,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在沈天烨身边。
都第三天了,沈天烨除了输得营养液,一粒米未进。
这三天对于祁赫远来说,也绝对是肉体加精神上的折磨,除了毫无食欲之外,他觉得自己那根高悬的神经线一直游走在濒临崩溃的边缘,他甚至都不敢再看沈天烨了。
他还是低估了沈天华的死对沈天烨的打击,奥斯顿说他是不愿意醒过来,不愿意接受现实。
沈天烨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四天早上了,他的眼前有些模糊,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祁赫远那张笑的比哭还难看的脸。
祁赫远看到沈天烨睁开眼睛了,脑袋在床上抵了好大一会儿,直到沈天烨拿手碰了他一下,他才抬起头来,声音里带着激动的哭腔,“你总算醒了,你真的把我吓坏了。”
他本来想等着沈天烨醒了狠狠的骂他一顿,可看到沈天烨睁开眼的那一刻,他眼泪差点流出来,张嘴硬是说不出一句狠话来。
“天烨,我求求你了,你赶快好起来吧,你已经发了三天三夜的高烧了,我真的承受不了了。”祁赫远眼圈红红的,语气里尽是束手无策的心疼。
祁赫远一直都看不惯那些没事就爱掉泪的大老爷们,他觉得男人可以经常流血,但不能经常流泪,可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做他曾经在心底鄙视的事情。
沈天烨张了张嘴,声音沙哑的说:“我这不醒了吗?”他想抬手摸一摸祁赫远,却发现一点力气也用不上。
两人就那么四目相对的看了良久,直到沈天烨把目光错开。
“我姐姐她……为什么自杀了?”
祁赫远狠心的压制着心疼,扶着沈天烨坐起来,端起桌子上的粥,“你先吃点东西,吃完我就告诉你。”
“我吃不下,你告诉我吧,我能承受的了。”
沈天烨苍白的脸色,无力的央求,听的祁赫远心里疼的发颤,可这个时候他必须得做坏人,必须狠下心来。
“你想让我用嘴喂你吗?”
祁赫远可以轻易撬开沈天烨的嘴,但是只喂了一口他就停下了,沈天烨只是皱了一下眉头,不躲不闪,就任他嘴对嘴的喂。
最后祁赫远终究抵不过心疼,但他也没完全妥协,而是说一句,拿着小勺喂沈天烨一勺粥,只要他不喝,他就直接换用嘴送进去。
“姐姐是因为一部新电影入戏太深了,我去电影公司查过了,他们说前段时间姐姐就出现过自杀的迹象。”
沈天烨扭头躲开送到嘴边的粥,“你别喂了,我想吐。”
“想吐?你嫌我恶心?”祁赫远那一勺粥放到嘴里不是,不放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