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明炎,你这个废物,废物!”
炎殇也是眼框通红,他一把扯住明炎帝的手臂喊道:“父亲,您别这样,别这样。”
却被明炎帝一把甩开,明炎帝双目通红嘶吼道:
“你懂什么!炎龙军,圣堂,他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都跟我的孩子一样,都跟你一样,长老殿,都是我的长辈,我的朋友,他们全死了,为了救我,全死了,如果我不是那么废物,连一个陷阱都破不了,连一个狗屁魔神都打不过,他们就不用死,你懂吗!”
炎殇被明炎帝甩到一边,本就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从伤口渗透出来,浸透了整件红色锦衣。
他坐在原地愣愣出神,喃喃道:
“父亲,我是亲眼看着师叔他们来的,我也是被他们保护着撤离的,更是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去阻挡恶魔,为我们的撤离争取时间,最后也是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战死在远方的,那种悲痛,不比你少,那种无力感那种悔恨,不比你少,可以说我们父子俩和炎龙军残部的性命都是他们拿命换来的,可正是如此,我们才更是要振作啊父亲!”
说着说着,炎殇声泪俱下,他想起了那时候在金沙滩之上,满天污浊风沙,遍地残肢断臂,血流漂杵,而在他们身边,始终有几个人,眼神坚毅决绝,在最关键的时刻挺身而出,为他们拦下即将杀至的恶魔追兵。
而他能够做的,只是看着他们远去的壮烈背影,带着炎龙军残部,继续撤退,全速撤退。
那时候的炎殇,心神近乎奔溃,每一个圣子的离开,都仿佛是一把尖刀狠狠插在他的胸口。
可是,他别无选择。
他心中明白,越是悲痛,就越是要活下去,把这份悲痛转化为力量,去杀敌,去报仇,去争取让更多的人,免受伤害,免受与自己一样的悲痛。
明炎帝坐在床沿,久久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地板,愣愣出神。
芍药看着也是心疼不已,眼中泪水早已夺眶而出,唯独那个白发苍苍的黄袍老人,自始至终,双手负后,眯眼望向门外天空,仿佛置身事外,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
木屋之内,气氛沉重,寂静无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明炎帝终于收回视线,闭上通红双眼,呼出一口浊气之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一身炎龙帝袍隐约有火焰萦绕,腰间炎龙玉佩更是泛起一抹抹火焰光华。
他向前迈出一步,蹲在角落的炎殇连忙抬头问道:
“父亲,您要去哪儿?”
芍药圣尊也是满眼忧虑的看着明炎帝,却见明炎帝一身气息暴涨,那死寂沉重的气息一扫而空,转而化作熊熊燃烧的无穷战意,他抬头看向门外天空,双眸之中有火光萦绕,温淳嗓音此时略带沙哑道:
“五峰之巅,那里肯定比这里更需要我,战争,还未结束,不杀尽恶魔,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所有人,怎么守护,我们的家园。”
炎殇灰暗眼神之中也透出一抹光芒,随即他问道:
“可是父亲,不先去安魂之地么?”
明炎帝摇头道:“不屠尽恶魔,我东方明炎,无颜见他们。”
说着,明炎帝朝前方一直负手而立背对着他们没有开口的观棋老人够拱手躬身行礼道:
“老师,学生愚钝,让老师失望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观棋老人缓缓开口道:
“为时不晚,去吧。”
说着,观棋老人摆摆手,明炎帝重重点头,扭头侧过脸对炎殇道:
“殇儿,还不走。”
炎殇连忙起身,同样朝观棋老人和芍药圣尊行礼之后,跟着父亲明炎帝,大步踏出木屋之门。
临走前,明炎帝朝芍药圣尊点头致意,走得毅然决然。
芍药圣尊站在观棋老人身后,透过大门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她明白,昔日的明炎师兄,又回来了。
而且,是带着无穷的战意和决绝!
秋风萧瑟,此去,必屠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