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鹅无限憧憬与欢喜,“我还是有些怕。”
丽麂想起祖茂那句“明夜继续”,心里说怕什么,今宵也轮不到你。嘴上却道:“他很温和的。”
绯鹅重重地点头,“我一看就知。昨天他们挑来挑去的,我好担忧,谢天谢地被剩下了,哈哈。”又牵了下丽麂衣袖,问:“说老实话,你觉不觉得这里比家里好?”
丽麂惊诧,这么快就乐不思蜀了?
绯鹅忿忿道:“离开钟陵时,四姊和六姊嘲笑我,’你孃犹是王子侧妃,你却要给老兵当奴妾了,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她们大约想不到,我如今伏侍的老兵,是她们一听名号就吓得尿绔子的北朝天子。这里的中宫,脸色也比我家陆嬢嬢,你家孔嬢嬢好看多了。将来北兵打过去,把她们都俘虏了来,我等着看谁为奴!”
真看不出,绯鹅在钟陵宫中,原是她家四姊、六姊的小跟班,私属马屁精。
惊叹之余,丽麂问:“你就那么恨她们?”
绯鹅哼一声,“我真想不起她们对我有什么好,一点儿也想不起。”又点醒丽麂,“你也不要总是想着灵宝伯伯、硕貂兄兄,他们真对你好,就不会送你来这里了。你想想,昨日万一被那些大胡子将军挑了去,他们家都有极厉害的疯婆子,我们会是怎样下场?”
丽麂的脑海里,又在回放婴幼时那个灯节的记忆,伏在文鹿瘦小而温暖的背上,东张西望,周遭火树银花,笑语喧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