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的质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可是活着,同样冰冷啊!”
颤抖着长叹一声,滑落眼眶的泪水滴答、滴答,汇入脚面的积水。清亮的水滴声,柔柔的,带着一丝治愈的温度。
“你瞧,我对这个世界,可有可无到连死了都没人知道呢!”
镜子里的那个自己,在第二只脚也慢慢步入幽冥之际,也没有一个,被打断了求死的进程。王雨笑着,哭着,就只能那样无助的,笑着、哭着,看着镜子里那一个个挣扎在生死边缘的自己。她救不了她们,她,救不了自己。
“我像个在异世界里寻找同类的‘异类’,每天努力的伸着触角,想要找到那个可以和自己产生连接的人。可叹流浪半生,到头来却发现,这个充满了生命的世界,却孤独的像是一座永远无法逃脱的牢笼。
我想过逃离,甚至,尝试过死亡。可我发现,当真正需要直面死亡的那一刻,当真的明白下一步就是死亡的那一瞬间,我是如此的惧怕,如此的,怯懦。
我恐惧这个世界的冷漠,害怕这场生命的虚无。我不明白自己这庸庸碌碌的半世光阴究竟活了些什么?也不明白这不知还剩下多久的半生岁月,又会活成一个什么样子?
我害怕!我怕,自己终有一天,或者正在一步一步的变成自己此刻最最恐惧害怕的那个样子。那样狰狞的活着,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利益,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所谓权势地位,为了,那些苍白的,只为活着而活着的理由。
我一面嘲笑着世人的冷漠、虚伪,一面又逼着自己努力迎合这个被注满了凶恶、伪善的世界。我像个被分割了的人格,一半如烈焰般灼热,一般如寒冰般严寒。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享受孤独。我并不认为这样的生活有任何的不好?‘
高烧四十度一个人去医院,发着高烧独自在家里闷着被子出汗,浑身滚烫满身是汗将自己紧紧捂在汗湿的被子里独自疗愈。甚至独自一个人跑去做过肿瘤切除手术,头昏脑涨的坐着地铁回家!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或者说,我早已习惯了渗透进了骨子里的孤独。我实在不愿意在我不止所剩几何的人生里,再加进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的负累。我真的,怕了。
我曾那样的爱过一个不该爱的人,曾那样疯狂的想念过一个满心只想着如何摆脱我的人。曾经期待的爱情,如今看来,却更像是一个被粉红色渲染的讽刺漫画,每一笔每一画,都透着浓浓的讽刺和讥诮。
我带着微笑的面具游走于这个世界的时候,你们说我虚假。可当我摘下面具露出血肉模糊的真面目时,你们却又连认都不肯认我了!是我的懦弱错了,还是,你们的心太过冷漠?
所有都说我心思太重,所有人都说我矫情做作,所有人,跟我说的最多的一句就是‘别想太多’!
我不是想太多,我只是,不信这世上真的有人愿意真心爱我罢了!我真的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活着。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可我总是达不到你们要求的‘标准’,总是笨拙的,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我累了,真的,好累。
长大成人这件事情,在我这里似乎并不是一个水到渠成的喜剧,而是,一个无可奈何的悲剧。可是,我好像从来没有可以选择不长大的权利。”
王雨急切的说着,直到意识逐渐变得模糊,直到,那双眼皮沉重的再也无法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