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曾经用来枕着头的手臂,也许是有些酸了,活动了一下,又收了回来,不偏不倚把“路过”的白松月搂了过来。
白松月感到身侧被家主大人的头轻轻倚着。从前腿一直到尾巴后面,都在家主大人的臂弯之中。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家主大人这是……醒了吗?
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家主大人的呼吸,是缓慢而均匀的,与他之前睡眠时的状态无异。
她也想过,家主大人是不是在装睡,故意捉弄她。
不过,从她第一次见到家主大人,直到现在,她很清楚,在这段时间里,家主大人虽和她很亲近,却不曾做出过分亲昵的举动。
在茶室打工期间,总有几个小姐姐痴迷于撸狗,对她亲亲抱抱举高高,有时甚至要把头埋在她软乎乎的肚子上,使劲地吸几口才肯罢休。
而家主大人至多只是让她待在腿上,或者抱起来好给她看一些东西,心情很好的时候,还会把她从院子抱回狗窝。
至于把头靠在她身上,近距离贴贴什么的,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也许是受名门贵族家庭教养的影响,她印象里的家主大人,似乎不会对人有逾越的动作。
对待不熟悉的人,家主大人总是礼貌而疏离的;即使是面对最熟悉的家人和朋友,比如绫华和托马,他也不会做出拥抱,或者勾肩搭背这种事。
这样想来,他小动物也应该如此。
对任何事都不会沉溺,从而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清醒,这大概也是他能成为如今的,受人敬畏的神里家家主的原因之一。
因此,白松月可以确定,此时的家主大人仍处于睡着的状态,尚未醒过来。
太好了,家主大人没有被她吵醒,她很庆幸。
思考结束,新的问题也随之出现了。
她要如何悄无声息地,从家主大人的臂弯里脱身呢?
现在她的四肢被家主大人用了些力气圈着,身侧还被对方的头靠着。
好像无论做出怎样的动作,都会打扰到家主大人睡觉。
白松月嘴里衔着毛笔,动也不是,不动也不妥,咬肌经受考验的同时,内心体验着煎熬。
由于家主大人没有把头部中心放在她身上,这样并不会让她感到沉重。
相反,额头的温度毫无阻碍地传过来,让她有些难以言表的……享受。
如果她是只完完全全的小狗,现在一定会保持着这个姿势,心安理得地和自家主人亲密贴贴,感受来自最喜欢,最信任之人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