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月深切体会到,家主大人所说的悠闲,和她所理解的有些出入。
中午及以前的确很符合休假时光,可从下午开始,家主大人好多时候都不在她身边,包括但不限于与家仆商议事宜三次,听终末番的人汇报两次,临时出门开会一次。
直到暮色沉沉,家主大人开会回来之后,又花了两小时处理新鲜出炉的公务。
此时白松月趴在院子里,刚从书房出来的绫人打着哈欠走到她身边。
“小白,这里有一件只有你才能完成的事,要听听吗?”
“汪。”
白松月以为,按照他的性子,八成会说“其实并没有这种事,只是想这样说说看,小白的反应很有趣呢”,所以没有觉得很惊喜。
没想到的是,绫人真的郑重其事地讲了起来:
“在木漏茶室的社奉行的眼线,最近听到有几位属于其他势力的常客,在谈论一些不为人知的事。”他将声音压低了些,道,“那伙人极为谨慎,我们的人几次想去一探究竟,都没有听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原来不是假的有事!白松月来了兴趣,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
绫人继续说:“在他们提起警惕以前,茶室店员曾经听到过一些零碎的字眼,由此推断,他们在商议事,很可能和三奉行有关。”
“尽管在如今的稻妻,三奉行以外的势力很难立住脚,不足为惧。但倘若有些莽撞的飞蛾,有着危害稻妻的打算,那要趁早让他们扑进火里,以绝后患才是。”
黑夜之中,绫人背对着院子里的灯火,看向远方的眼睛深不见底。
白松月从没见过这样的家主大人,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啊呀,我不该这么描述给你听,有些抽象了。”绫人低头去看白松月时,又变得和往常一样温和,仿佛刚才那个精于手段、善于谋略的神里家家主,只出现在她的错觉里。
绫人微笑着解释道:“换种说法吧,那几位茶室的常客,很可能是坏人,需要小白帮忙去偷听。”
白松月:“汪!”
家主大人实在是太贴心了。其实前面的那种说法她也能听懂,毕竟又不是只有狗的智商和理解能力。
绫人向她描述了那几个人的特征,而后道:“对于他们所谈论的内容,我已有了一些猜想。等你在木漏茶室得到有用的消息之后,我把几种可能讲给你听,看看其中有没有哪一个,和你所听到的相符合,怎么样?”
白松月:“汪汪!”
不愧是家主大人,真是太机智了!她由衷地佩服。
“小白真棒。这样吧,等你完成任务,再请你吃一顿我做的料理,当做辛苦费,好不好?”
绫人又用轻松的语气,说出了可怕的话。
“汪汪?汪汪汪!”白松月疯狂摇头。
绫人轻笑出声,“好啦,别担心,这次是开玩笑的。想要什么奖励由你决定。”
白松月在绫人说这话之前,已经记起被黑暗料理支配的恐惧,虽然对方现在解释了是玩笑,她还是惊魂未定。
绫人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却还是不经意地嘴角上扬。然后,他将炸了毛的白色团子抱了起来,回到室内,安放到狗窝里。
今天的绫人不用熬夜工作,狗窝在此之前也被搬回了原来的房间。
在最为熟悉的、家主大人的气息远离之后,白松月独自趴在漆黑房间的狗窝里,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