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终结之时,将有羔羊解开书卷的七个封印,唤来分别骑着白、红、黑、灰四匹马的骑士,将瘟疫、战争、饥荒和死亡带给接受最终审判的人类,届时天地万象失调,日月为之变色,随后便是世界的毁灭。
——《启示录》第六章第一节
陆羽扭过头来,看着自己病床旁的生命显示仪,上面写着鲜活的不断地跳动的两个大字:感染。
这像是一把沾满了鲜血的尖刀一般,扎在了陆羽的心脏上。
“护士,我还有救吗?”陆羽目光呆滞地看向护士,哪怕满脸的绷带都包不住脸上的惨字。
“什么?”护士仿佛在看痴呆患儿一般看着陆羽。
“我就随便问问。”陆羽愁容惨淡地笑了笑,心里早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只不过感染者这个自己只有在新闻中才会触及到的字眼,如今实实在在地印刻在他的个人信息上,让陆羽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在这个世界中,虽然科技极度发达,但是因为工业废料的不断堆积,出了大片不适宜人类居住的地带。
工业污染像是癌症一般在大地上漫延了开来。
五颜六色河水和灰蒙蒙的天空包裹着不断地制造污染物的人类。
这时感染者还没有出现在世界上,因为工业废料不断地侵蚀着土地,面临着坏境的恶化,富人们搬离了边境地区,前往干净的世界生活。
但是普通人却留存了下来,因为他们没有办法支付在大城市或者干净的土壤上生活的费用。
又或者不愿拖家带口搬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与一群陌生人的一同生活。
可是他们仍能够在这片世界之中寻找一片可供他们容身的土壤。
因为他们受过基础的教育,拥有着能够让他们立足于社会的知识和技术。
最惨的便是那些穷人们,甚至连生活在边境地带的费用都无法支付,必须要进入工业废料堆积的荒芜地区进行拾荒来维持生活。
从破旧的机器中拆解有用的零件拿到城市中变卖,才可以换取足够支撑他们活下去的晶币,足够换取可食用的面包和干净的水的晶币。
这种情况在边境的各个角落都不少见。
直到有一天,一位年仅九岁的小女孩进入了一座名为nest的城市。
这个小女孩看着眼前光怪陆离的城市,甚至有些恐惧,这个陌生的世界和漫天的飞行器与她曾居住的世界仿佛存在于两个不同的时空一般。
到处行走的巨大的虚拟投影像是外星人一般令她恐惧。
她害怕的躲在街角的垃圾桶旁,躲开行人的目光,翻找着被丢弃的垃圾作为食物。
与街上靠着食用垃圾的野猫为伍。
污染不断地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疾病让她倒在地上抽搐。
虽然路上的行人很多,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帮助她。
她脏兮兮的身体和浑身的恶臭将这些自认为是社会公民的人们连产生伪善的想法都给抹灭了。
人们就当她只是路边死掉的野猫,视而不见。
直到,有东西从她的体内冲破了出来。
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也没有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就连这一段故事也是有个联邦军人深入nest的废墟中带出来的残破录像上记载的。
这座名为nest的城市,在一日后便陷落了,整座城市数百万人无一生还。
这一天,全世界都被恐惧所支配了,所有人都知道了感染者的存在,所有人都开始畏惧感染者的存在。
这座城市也就是在现在世界中赫赫有名的巢穴的前身,thaumiel级感染者黑暗女皇的居所。
那个小女孩也就是当今世界上最顶级的感染者:黑暗女皇。
这一日被相信天启传说的学者们称为起源日,他们相信黑暗女皇会带来世界的终结。
人类会接受洗礼从而获得重生。
自起源日后,拾荒的工作便被禁止了,人们在边境地带树立起了高高地边境围墙,将他们害怕的东西隔绝在围墙之外。
只不过围墙并不能完全隔绝那些围墙外的怪物,像陆羽碰见的情况,类似的事件在边境各地时常发生。
人们起初在应对感染者时并没有很好地办法,土地不断地沦陷。
以至于被如今的人们称为感染者世界,从而与人类世界分庭抗礼。
“姓名?”昏黄的灯光在陆羽的头顶摇曳。
“陆羽。”陆羽此时正穿着囚徒的衣服,光着脚站在审讯桌前,头上依旧包裹着大片的绷带。
在被确认感染的一周后,陆羽被从医院里给赶了出来。
“年龄?”审问陆羽的是一位年纪估摸在四十多岁的老警官,满嘴的烟垢凸显着他这与实际年纪差不多的烟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