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嚷嚷了。”麦叮咚直接逃开,躲在长桌后取出电脑开机,顾左而言他,“店里没出问题吧?”
“阿吉男朋友过来,我就喊她回家了。店里没事儿。”
麦叮咚嗯了声,犹豫几秒,往浏览器输入了一串地名——是刻在水晶球里侧的文字。
回车键敲下,最顶上是一条许多年前的新闻。
大体上是一个老修道院因为被恶意纵火,活活烧死七十余人的惨案。后来这处征收重建,推地建了一所医院,轰动一时的案件也逐渐被人遗忘。
光标滑动,把新闻拉到最底部,只有寥寥几条评论。
一条条读过去,随手一刷新,多了一条最新评论。
麦叮咚凑近一些,随后急忙探头对讹兽喊道:“大鹅,检查一下e架二排第六本书。”
评论的时间没问题,可评论内容却明确写着书店的地址。
讹兽麻溜跑过去,娴熟地抽出那本书,捏住书脊抖了两下。
一张边沿烫金的信封坠落在地。
“又来一封信!”他跳起来用力抛掷,将信斜抛到桌子上。
麦叮咚微不可察地颤抖,没有立刻去拆开信封,而是缓慢看向了店外的车流。
煎饼摊子前熙熙攘攘,油香味一阵阵飘入鼻腔。
他忽然闻得见了。
指头在发抖,他有些发愣,在讹兽的催促下急忙拿起信封。
依旧是纹理古朴的纸张,依旧是言简意赅的几个字。
胡乱扫视过去,麦叮咚紧张的吞咽,一下说不出话来。
讹兽着急,一把接过来念出声:“已为学英为你寻回嗅觉。”
“学英是谁?”
“阿婆的名字。”
他沉默一下,看向下一行,“桃木性温,不受怨气侵扰,但还请万事小心。”
“它什么都知道。”麦叮咚浑身发冷,指甲用力地嵌入皮肉里,“我要见它。”
“怎么见?”讹兽扬眉,他心里清楚,麦叮咚一旦碰上阿婆的事情就很难冷静。
果不其然,对方用力合上电脑,眉眼是出奇的认真,“怨气。它第一次递信就是我碰上怨气后,只要不断接触怨气,它还会出现的。”
“喂!”讹兽跟上去,“你才刚回来就想走?”
麦叮咚不吭声,站在门口拨通陆世延的电话。
话筒被对面捂住,可以依稀分辨出熟悉的互骂声。等待一会儿,盈满怒气的声音才响起,“喂小麦,有事儿吗?”
“有任务吗?带我一起。”
漫长的沉默。
陆世延仓促撂下一句没有,话筒就又被捂住,随后是更为剑拔弩张的争吵。
“啪”的一下,陆世延手被打开,随后苟糖乐呵呵说:“问的巧了。谭戈他们要带俩年轻人回去参加任务,涉及城市评级。本来说时巫和另外个人的。我觉得你不错,你觉得呢?”
“觉得你娘!”陆世延暴怒夺过手机,又佯装温柔说:“你好好休息,我们找好人选了。”
然后就传来忙音,电话被挂断。
明白陆世延是觉得他初来乍到,不想让他一直冒险。又不好直接说他是桃木成人不用担心,麦叮咚只是默默拨过去。
得,这下直接关机了。
接过讹兽递来的手抓饼,麦叮咚咬了一口,静静等待电话打进来。他赌苟糖会躲起来联系他。
果然,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喂?”
“接着说。你觉得呢?”
“可以去。”看看讹兽亮晶晶的兔眼,他又补充说:“能两个人吗?”
“我帮你去沟通。身份信息发给我,机票信息发你手机上。”
挂断前,苟糖幽幽来了句:“下次找到宝贝可以上贡给我。”
麦叮咚睡足觉以后神清气爽,肆意揉捏讹兽的脸蛋笑着应下。
在他的构想中,就是坐上飞机到达目的地,像上次一样触碰怨气载体进入怨灵世界。
事实上差的远了。
下了飞机,引路人把他俩带上了下一架。
几次辗转,直到两人逐渐麻木才到达旅行的终点:所见之地都是干燥的沙砾与黄沙。
苟糖说的没错,除了一位领队,其余的都是年轻人。比较棘手的是——惹火低胸罩衫、皮裙长靴,皮卡边上的高瘦男人就是前面说话带刺的“温哥”。
“小孩儿们都过来吧。”他把西部帽扣在发顶,点齐人数后就开始分发物资。
水壶、工具包,以及通讯设备。
“你怎么还多带一个人过来?”时巫在陌生除怨师面前毫不露怯,接过物资清点好。
麦叮咚拍拍讹兽的发顶,“怕他在家里寂寞。”
想接过他的那份东西,谁知道那手硬生生在他眼前转个弯,抬起头,温是熟悉的嘲弄,“失去小命可就不寂寞了。”
眼睛被地表热浪熏得难受,麦叮咚抬手把东西接过来,也没生气,“谢谢关心。”
越野车横停四五辆,其余没见过的年轻除怨师自动围在温哥身后,都想与他一辆车走。
抬眼看去,他们基本上互相认识,对他和时巫这俩“小地方”除怨师毫无兴趣。
简短说了几句,麦叮咚才明白这次除怨任务的主要目的:评比。
大体就是三人一组共同行动,进行除怨和找寻宝物,等活着走出来以后进行个人和小组打分,最终影响明年每个城市除怨师协会的经费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