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瑞英嗯了声,把包袱摊开了收拾衣服。
屋里朝阳,窗户开着,闷热的天气没有什么风,她们站得有点近,顾澜廷有点热,往后退了退。
好几年没有见过,二人有点生分。
顾澜廷有点不自在:“我让吴妈多做两个菜,你收拾吧,收拾完了就休息休息!”
他匆匆走了,徐瑞英把换洗的衣服都放进了柜子里。
屋里不大,是那种大屋套着小屋的,里面大屋就是一张雕花木床,床上铺着席子,枕头和被叠在一边,四周挂着轻纱幔帐,一把蒲扇随意放了上面。木床旁边一三联抽屉的桌子,上面还摆了椭圆镜子,想来顾澜廷平时写字读书都在屋里,镜子旁边摞着一摞书。
外面小屋一桌一柜,窗前摆着几盆花,还有个盆架子。
徐瑞英上前端了盆出去打水,院子里的水缸里面就有水,洗了把脸,这才凉快了一点。
一早上赶的路,当时天还有点凉,所以穿了衣裤,这会正晌午,日头明晃晃的,热得浑身是汗,徐瑞英把水端进屋里,拧了手巾。
回头看看,没有人进来。
她解开了衣裳上的盘扣,拿着手巾擦了擦腋下。
身上都是汗,都快要湿透了。
徐瑞英再拧了手巾,走了里面大屋去。
脱下衣服,她飞快地擦了擦胸前背后,解开肚兜换了个,也是还没等她系上带呢,就听见了西屋的房门动了下,然后脚步声由远至近。
穿上衣服已经来不及了,徐瑞英只来得及抱着衣服捂住了胸前。
她背对着门口,叫了一声:“谁!别进来!”
是顾澜廷去而复返,他走过外间小屋正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抬眼就是裸着的后背,惊得他立即背过了身体去。
“是我……你,你快把衣服穿上。”
“……”
是他的话,徐瑞英就没那么紧张了,她飞快系上肚兜带子,穿上了衣服。
然后出去拧了手巾,再次回来换裤子。
天气太热了,顾澜廷刚才匆匆一瞥,看见了红色的带绳,在那雪白的肌肤间仿佛是一点红梅,这会眼看着她拿了裙子坐了床上,意识到她要换裙子,就站了外间没动。
徐瑞英擦了擦腿,凉快凉快。
换上了裙子,然后拿着衣服裤子放了盆里。
她穿着裙子,露出一小截小腿,拿着水盆往窗外看了眼:“我想洗洗衣服,在哪里洗比较好?你有要洗的吗?给我一起洗好了。”
顾澜廷连忙摇头,抬眼看见她额头上的碎发黏在了一起,知道她这是一路上热的。
老太太已经去歇着了,晚饭还得一会儿吃,他转身过来一把将她怀里的脸盆抱过了去:“你,你刚来就歇一会儿吧,我正好有个衫子要洗,我……我让明月洗。”
他外出求学,一直是一个人。
所以就算有丫鬟,其实洗衣服做饭这样的事,多少都会做一些。
有时候内衣裤什么的,都自己洗,刚才习惯性差点说我给你洗,幸好一停顿,想起了明月来。
徐瑞英的确是有点累,如果是从前的徐瑞英,打死都不可能让别人代劳的,她自己任劳任怨干了一辈子,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当然了,这不是不对,但是夫妻之道讲究个需要,被需要被疼,女人还是娇气一点更好。不用她洗衣服的话,她刚好歇歇,这就拿了枕头过来侧歪在席上了。
席子上很凉快,这么热的天气,瑞英真是又困又乏,开始她还拿着那个扇子给自己扇风,扇来扇去的,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
顾澜廷出去叫明月洗衣服,可老太太腿疼,明月正给她捶腿呢!
他拿着洗脸盆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坐了水缸旁边。
反正也不是别人的衣服,横竖都是闲着,闲着也是闲着,他坐下来撸胳膊挽袖子,这就打了点水,开始洗衣服。
大武子在后院添完火过来,看见他正在洗衣服,忍不住直偷笑:“我的大少爷,平时看不出来啊,少奶奶一来,怎么还洗上衣服了!”
平时也都和他闹惯了,所以才敢拿他打趣,顾澜廷瞥了他一眼:“再敢多嘴,小心我让你洗。”
大武子偷笑不已,赶紧跑了。
当然了,也就那么一说。
女人的衣服,怎么能让一个不相干的男人洗,顾澜廷换了两盆水,洗好了衣服,都晒在了院子里。
时间还早,他没什么事又到老太太屋里看了看,老太太躺了床上,明月拿着扇子给她扇风呢!
他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不等到跟前,明月跟他比划了下:“睡着了。”
一共婆媳二人,安顿好了这个,当然惦记那个。
顾澜廷又轻手轻脚退出来,再回到西屋,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走过去一看,徐瑞英也睡着了。她穿着短衫裙子,侧卧在床,裙摆在她膝头滑落,露出一截光洁的小腿,白白净净的。
他目光在她腿上瞥过,随即别开。
可别开了去,又忍不住回头看。
蒲扇掉在她手边,这姑娘一手搭在席子上面,一手在自己腰侧,就这么躺着也有几分羞涩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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