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儿,汽车的鸣笛声在院子外面响起,货车在大门口站下了,林轻舟和唐军一起走了进来,林晓霞赶紧出来迎,她亲自给打开了房门。
门一开,唐军先走了进来。
他穿着黑色的皮夹克,随意又帅气,和从前的愣头青也换了个人一样。
林晓霞也不过是半年没见过,这时相见,一下愣住了。
唐军也没太在意,在她眼里这姐妹花没有一丁点相像的地方,进了外屋看见媳妇儿帮丈母娘添火呢,大步走了过来:“我来我来,你手上冻疮还没好呢,烤火多难受。”
林晓晚冬天出去摆地摊,手上起了点冻疮。
可把他给心疼坏了。
唐军不由分手把林晓晚推了屋里去,这就开始给灶坑添柴,看见几个人都看着他,不好意思地还解释了下:“晓晚手上起了冻疮,回我妈家都没让她干活,在城里过日子,也可不容易呢!”
哪能让姑爷干活,老太太顿时来推他:“不用,那也不用你,你和晓晚都进屋吧,我自己来就行。”
唐军执意要干活,谁也劝不动。
好在菜都做好了,也没什么活了,他这才进屋。
沈文良和他向来都是互相看不上眼的,谁也没有理谁,倒是林晓霞对他很是热情:“唐军,你这了不得了啊,回来就听我哥说,你在城里干买卖,没少挣钱。现在你都倒腾什么呢?”
屋里大炕上火热,地上冷。
唐军给自己媳妇儿撵了炕上去坐,自己坐了一边:“没倒腾什么,就是给人送点煤。”
他这是实话实说,林晓霞看着他,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滋味滋生:“没倒腾什么,都倒腾成万元户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耐呢,我记得咱们上学的时候,你可是捞鱼打屁喝酒行,一天到晚的没个消停时候,真是看不出来啊!”
唐军笑笑,不置可否:“那还是你姐,慧眼识英才,哈哈!”
本来都认识,说话的时候也随意一点,唐军看着自己媳妇儿,忍不住对她眨眼,笑得一脸春风,手里拿着的个瓜子直接扔了她的身上来。他从林晓霞的语气当中,听出了点旁人的肯定,那些年都觉得自己混混什么都不是,如今终于能挺直腰杆了,当然得意。
瓜子落了自己身上,她知道他这是和她闹着玩呢。
林晓晚哭笑不得:“别闹。”
唐军立刻一本正经起来:“嗯,对,不闹了。”
林轻舟洗了手,来放桌子,也被他们这两口子的互动逗笑了:“我这春联还没贴好呢,拿火墙上面去,谁帮我贴下,我收拾桌子上菜了。”
唐军立刻站了起来:“我来,刚在家贴好春联,我来我来。”
林晓晚也走了过去:“那我帮你刷黏糊吧!”
唐军胳膊一拐,不让她碰刷子:“手还没好呢,什么都别干,我自己刷,就这几个春联,很快能贴好的。”
晓晚站了他身边,那就看着他干活了:“小心点,别弄到身上。”
两口子站了一起,唐军刚刷上浆糊,晓霞也过来了:“我来吧,我和你一起贴,能快一点。”
唐军也想快点干完,回头一看沈文良还在那看黄历,顿时叫了他一声:“沈文良,你和晓霞一起,我给你们刷浆糊,你们一起贴,快点贴完就吃饭了!”
沈文良茫然地站了起来,看见他已经刷了个春联,这才反应过来。
他过来和晓霞站了一起,她回头推了他一把,却不让他上前:“你坐着吧,不用你。”
说着拿了一个春联这就走了出去。
有人帮忙,唐军乐得轻松,他站在媳妇儿身边,看着她笑:“今天陪陪你爹妈,明天陪陪我爹妈,咱们可没有多少时间了,过完年就走。”
林晓晚点着头,回头帮哥哥去端菜。
唐军刷着浆糊,很快林晓霞回来了,站了火墙边上,甩着两手:“外面是真冷啊,唐军,你们住在哪里啊,过完年我有空去看你们。”
唐军认真刷着浆糊:“在老巷口那,不过应该住不了多久了,我想搬到你姐学校附近去。”
晓霞和他站得近,嬉笑着撞了他一下肩头:“你对我姐还蛮好的嘛!以前你不是看不上她?真的假的啊!”
唐军刷浆糊的手一顿,奇怪地看了林晓霞一眼:“闹什么……”
他站得远了一点,回头看了眼,生了距离心,说不用她贴春联了,自己刷完浆糊,举着春联就出去了。林晓霞自讨没趣,一回头发现沈文良那双眼镜后面的眼睛正看着自己,神色寡淡,顿时瞪了他一眼。
“看什么!”
沈文良拿了黄历在一边看,低头不语。
林晓霞在屋里转了一圈,出来帮忙,二十九,吃馒头,今天家里蒸的馒头又香又软,不多一会儿,春联也贴完了,菜也全都上了桌了,一家人围坐了一起。
晓霞还特意帮她爹开了酒,给家里的男人们倒了酒。
唐军今天是真高兴,举着酒杯,一副奉陪到底的模样。
林家人都不擅喝酒,爷俩也就意思意思,沈文良平时酒量也不怎么样,不过也端了酒杯,聊起唐军和晓晚两口子都唏嘘不已。
当初,他们走的时候,大家都不看好他们。
那城里怎么能是那么容易落脚的?
可他们开车回来了,大家当然都高看他们一眼。
老林头今天高兴了,也难得露出了笑容来:“今天真高兴,我大闺女,二闺女都过上了好日子,赶明儿再给轻舟说一门亲事,等他结婚了,我就省心了。”
林轻舟直摇着头:“我可不想就这么结婚,靠着村里的这点地,能有什么出息,今天唐军来了,我正好和他说说,想一起进城看看,能干点啥,做点工挣点钱以后再说结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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