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老太太的生日,早上出门的时候,裴建国就说了,让红叶早点回家。
萧珩来接红叶,她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和他一起带着朵朵出门,给老太太去买花买礼物。
朵朵想去欢乐堡玩,反正时间还早,萧珩征求了红叶的意见,带了她们一起去玩,等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快黑天了。朵朵和红叶在车上睡了一觉,下车的时候,小家伙还没有醒。
萧珩拎着礼物,抱着睡着的女儿,裴红叶捧了鲜花,一起出现在了玄关处。
裴建国给开的门,他先接了朵朵过去,侧身让萧珩进门。
萧珩叫了声爸爸,弯腰帮红叶拿鞋。
趁着他低头弯腰的空,裴建国看着红叶,指了指萧珩,竖了个大拇指。
红叶笑,正是换鞋,老太太在客厅当中已经等不及了:“是红叶回来了吗?”
裴红叶嗯了声,应了:“是我,奶奶。”
老太太拄着腿脚不好,脾气可还是大着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都等你好半天了,萧珩来了没有?朵朵呢?”
朵朵睡着了,萧珩也换上拖鞋,快步上前。
剩下裴建国和女儿落后两步。
裴建国刻意叫了红叶,声音低低的:“今天晚上,别让萧珩走了,来来回回开车,都这么晚了,也不安全。”
这可能是最蹩脚的借口了,红叶失笑,不过她还是嗯了一声。
生日蛋糕是双层的,这可能是妈妈离世之后大家在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
老太太从来不喜欢过生日,今年是她自己张罗的。
一家人围坐在她的身边,她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来。
“妈,生日快乐!”
“奶奶,生日快乐!”
“……”
幸福吗?
幸福。
裴然被判定过失杀人罪,锒铛入狱,五年才出狱。
这个时候,她早已被舞蹈团除名,出狱的时候,只有亲生母亲来接她,这几年当中,面对巨额赔偿和社会舆论,她家里已经变得一贫如洗。
生活回归了本来的模样,裴然怎么能接受得了。
她尝试回到舞蹈团,但是已经联系不上团长了,也曾回到裴家去道歉,但是就连老太太都不愿再见她,她回到亲生父母身边,可没有工作,因为有那样的案底,想找个工作也不容易。
没有几天,亲生父母争吵不休,吵急了说都因为她才会过这种生活。
裴然崩溃跑出了家。
街上人来人往,裴然顺着人流走到了中心广场,广场上的超级大屏幕上面,正播放着新闻,她茫然坐在了石阶上面,呆呆望着星空。
烟花绚烂,广场上的大人孩子们都看着夜空惊呼。
大屏幕上,忽然出现了沈纯的脸。
她带着舞蹈团在国外参加环球演出,隔着时差接受采访。
沈纯已经成了舞蹈团的团长,她带领着姐妹们走出了中国,裴然看见她的脸,忽然站了起来。
这个时间,沈纯还在舞蹈团,那么她应该也不会生孩子,更不会顾及家庭,徐嘉成怎么受得了她,他那样花天酒地的人,又怎么能安生,想到总算能有人和她一样,感受得到痛处,裴然才算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等落下去,镜头里忽然出现了徐嘉成的身影。
他一手拿着单反,一手还对着沈纯狂摆手示意,摄影师特意给了他镜头,采访沈纯的记者还拿着她们夫妻打趣:“我们都知道,沈纯的丈夫是有名的爱妻狂魔,今年在演出现场我们依旧看见了他的身影,一如既往地跟着沈纯满世界跑,请问沈纯,他是你的专属摄影师吗?你们结婚五年了,还这么甜蜜,有什么秘诀吗?”
沈纯的目光也看向了徐嘉成:“其实他很忙的,但是不论多忙,只要我有演出,他都会腾出时间追着我满世界跑,我想婚姻是有秘诀的,但是我还没有找到,我很享受婚姻,因为他爱我,我也爱他。”
镜头再给徐嘉成,他搞笑地做了个比心的动作,惹得沈纯笑得眉眼弯弯。
烟花又在空中炸开,裴然仿佛被人卡住了喉咙。
她忍不住拿出手机来,可想了半天,却唯独记得裴红叶的电话号码。
按了号码拨打了出去,很快,裴红叶接通了。
“你好,哪位?”
裴然听着她精神气十足的声音,差点哭出声来:“裴红叶,为什么?我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能幸福,我却不能,为什么是我的我得不到,为什么?”
她说到后面,是真的哭出来了,很崩溃。
裴红叶听出了她的声音,笑笑,挂断了电话。
幸福,幸福吗?
有的时候,幸福是很微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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