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些后悔,汤池是露天的,他不肯在那里做,便回了房,可房里燃了灯,比汤池边更亮堂,这样被盯着,更让他觉得羞耻。
头顶有阴影罩了光,容屿很贴心,放下了幔帐,眼前变得昏暗,他也有了胆子睁眼。
在那人再度吻下来时,庚鬿忽然道:“给我解了镣铐吧?”
贴在身上的身体一僵,庚鬿感到他痴迷的神色渐渐沉了下来,多了几分冷意,又像是自嘲般笑了笑:“所以……这是你的交易吗?”
吻落在颈间,有了刺痛。
他没出声,也没躲避,反而用手覆住他的后脑勺,望着晃动的帐顶道:“交易怎么了?不好吗?我又不会跑,你整天给我戴着这个,就像一块永远不会融化的冰,捂也捂不热,戴着很冷的,不信你试试。”
说着他抬腿在容屿腿上蹭了蹭,刚在温泉中泡热的玄铁,又变得冰冷一片。
容屿身上刚有的冷意渐渐回温,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话,还是因为那不断在他脑后轻抚的手。
如情人间最亲昵的讨价还价,像安慰孩童一样温柔的抚摸。
他撑起身体,看着乖巧地躺在他身下的人,眼中带着审视。
庚鬿放在两侧的手突然抬起,后在他脖子上,凑上去蹭了蹭他的鼻尖道:“而且用身体就换一个漆黑的铁块,这笔交易,吃亏的可是我啊!”
轻呼在脸上的气息,带着和他这个人一样的甘甜。
容屿终于抿唇,抵在他额头上低声道:“好。”
庚鬿也笑了,调侃道:“这身体可是第一次,你可要轻点儿……唔。”
调笑声被堵回去,容屿重新抬头,轻吻落在他眉心,落在眼帘,落在他眼角的朱砂痣上。
旖旎缱绻的缠绵,到了最后,庚鬿发现,轻点儿什么的,根本不可能的!
直至三更敲过,床上的人已经被折腾的昏睡过去,容屿侧躺在他身旁,撑着身体看着他的睡颜,轻抚他沾了湿润泛红的眼角,脑中闪过一个个熟悉的画面,却又十分模糊。
等他要去深想,便觉得头疼难忍。
这时怀里的人微微蹙眉,似乎是躺的不适,他便横躺下来,那人直接靠过来,枕在了他的肩上,才安稳的再次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