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不断地渡给他气息,而沈意脑海中则是一片空白。
人亦如野兽,有着锋利的爪牙和坚硬的铠甲。沈意更是其中翘楚,从孤儿院孤身走出来,他在一路的披荆斩棘中,早已成为铜墙铁壁。
此时身处异界,飘荡在苍茫凶险的东荒海下,他已然如一只刺猬般竖起全身的尖刺,又如虎狼伸出利爪,拼死抵御着四面的敌人。
然而来的不是敌人,是秦越。
秦越紧紧握住他的手,沈意能清晰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还有他指尖缭绕的汹涌剑气。
那剑气带着一往无前的杀气,曾无情斩下过无数妖兽的头颅,然而此时缭绕在沈意周围,却如丝绸般柔软,层层把他保护在中间,甚至亲昵地蹭过他脸颊。
便像秦越这个人一样,沈意茫然中想着。
秦越总是很懒。往常懒,离开神微后没了束缚,更懒。
唯有一件事上他是勤奋的——或者说是被迫勤奋的,那就是练剑。
因为无数个睡懒觉的早晨,沈意都无情地掀开他的被子;无数个乘凉的傍晚,沈意都藏起他舒适的竹椅。
然后沈意把剑塞给他,而秦越每次都很抓狂,甚至威胁沈意要散伙,但是手上还是接过了沈意递来的剑。
便是在那一刹那,沈意看到他潜藏在桀骜不驯下内心的柔软。
或者自恋一点说,也许是对他的柔软吧。
秦越把他的柔软给了自己,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放心的把死穴交付给他?
深渊之中,绝境之时,是他一直在自己身边。
秦越抱紧他,两人在飘荡无处的海洋中拥吻,而沈意回过神来,最终微微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秦越似乎是笑了笑,然后一手揽过他的腰,一手拉过他的手,按住自己的丹田。
沈意怔愣过后,发现他丹田中的金丹疯狂旋转着,灵力似枝桠般伸展开,从海水中汲取着空气。
原来是这样,沈意心想,他在教自己怎么在水下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