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微山崖边,挽朱望着秦越,笑道:“父亲听说你救了我一命,亲手准备了一桌宴席,特意让我来邀请你上丹鼎峰赴宴呢。”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他为了做这顿饭,胡子都被烧焦了。”
秦越微微笑了:“既如此,哪有不去的道理。”
挽朱摊了摊手:“劝你不要对他的厨艺有什么期待。”
“比我强就行。”秦越随口道,单手撑着松枝,转身跳了下来。
他掸了掸袖上的灰,不经意往前方的石子路上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看到。
秦越收回目光,对挽朱笑道:“请带路吧。”他顿了顿,“正好,我有些问题想要向前辈请教。”
挽朱心下万分好奇,却忍着没问。就这样一路猜测着上了丹鼎峰,秦越给清虚见过礼,几人都坐在了桌边,挽朱依旧忍不住有一下没一下地望向秦越。
秦越坐在桌前,望着满桌的菜,自动无视了烧焦的豆腐、带着血丝的牛肉等等,微笑朝清虚点头:“前辈不仅修为高超,连厨艺都如此精通,在下望尘莫及。”
清虚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不仅像凡间一般蓄着胡子,而且还穿着文人长衫,看着像是普通官宦世家的老爷似的,全无一丝仙气。
听得秦越此话,他抚着秃了一块的胡须,悠然自得:“那是自然,毕竟衣食住行,才是人生真味。”他颇感兴趣地望了秦越一眼,“你秦家也算是钟鸣鼎食之家,可悟了这道理?”
秦越顿了顿:“这个……似乎还不曾。”
清虚叹了口气:“当年见秦成风姿不俗,没想到后人竟是一群蠢材!”
蠢材秦越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而一边的挽朱悄悄翻了个白眼,拉了拉父亲的袖子:“是是是,世上除了爹娘二人,再没有什么良才美质了。”她又期待道,“我的好爹爹,快别说这个了——秦越有事要请教你呢。”
清虚不疾不徐地抿了口酒:“哦?”
秦越沉默片刻,开口道:“晚辈想入神微修道。”他望着清虚,“不是现在这样在外门背些劝善的道经,而是修……宗门三尊那样的道。”
挽朱闻言一愣,万没料到秦越好端端的世家公子不做,反倒生出了如此想法。而清虚却没表态,只是道:“你可知清玉修道多少年了?”
秦越道:“听说是三百二十年。”
“不错,三百二十年。清玉已然是进境神速,因为他心性恬淡,不为外物所扰。”清虚看着面色和蔼,说的话却十分尖刻,“至于你,又蠢,心性又浮躁,没五百年修不到化神——当然,更有可能不到五百年就陨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