呶呶冷笑了起来:“他不需要我的好。他有的只是算计和野心。那次的事情,你以为他是干净的?他知道刚突和图鲁的谋划,不但不加阻止,我甚至怀疑他也从中推了一把。我阿爸死了,他就和图鲁争夺达乌的羽冠。就像两只贪心的狼,相互撕咬着肉。他比图鲁厉害,他抢到了嘴。但是如果骊芒还在,怎么可能轮到他做达乌?如果骊芒成了达乌,我就是他的女人了!所以我恨你,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给我的族人和骊芒带来灾祸的怪人!”
她的目光变得飘忽起来,木青有些警觉,正要离她再远些,她已经突然朝木青扑了过来,一把揪住她束在脑后的长发,拽了过来往溪流里捺去。
呶呶力气大,又是使出了全身劲道的,木青整张脸被她压得浸在了水面之下,一时不备呛了水进去,难受得要死。
“你还给骊芒生了孩子?你这个丑女人!你的孩子会被哈拉带走,他会受到诅咒……”
呶呶一边用力不住按压,一边咬牙切齿地骂着。
哈拉在这里是与神灵相对立的类似于恶灵的称呼。他们都很敬畏,甚至在祭祀神灵过后也不忘奉献牺牲给哈拉,祈求它能远离自己的部落。
木青露在水面之外的耳听到了来自于的呶呶的诅咒,气血翻涌,摸起溪边的一块石头,反手朝上狠狠砸了过去。
呶呶惨叫一声,倏然松开了压制住木青的手,改为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木青抹了一把自己头脸上的水,转身将猝不及防的呶呶推倒仰面跌在了地上。
“闪电是骊芒和我的孩子!任何东西都休想伤害他,你休想,哈拉也休想!”
木青一下跨坐在了呶呶的身上压住了她,从沙皮外套的兜里摸出军刀,猛地将刀锋拉了出来,贴在了呶呶的脸颊上,恶狠狠地说道。
冰冷的闪着月芒的刀锋刮过呶呶的脸。她被吓得一时失神,连额头的痛也忘记了,只是呆呆地盯着木青瞬间变得凶神恶煞般的脸,突然呜咽着哭了起来。
她越哭越厉害,眼泪不断从两边眼角流出来,看起来像个迷了路的伤心孩子。
木青吁了口气,收了自己的刀,慢慢从她身上站了起来。
这时虎齿和小黑闻声而来。
虎齿的表情看起来万分惊讶,小黑却扑到了仍躺在地上的呶呶的身边,张嘴不断去嗅她脸,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丝血迹,小黑一定是闻到了。
呶呶应该是被小黑露出的利牙吓到了,大叫一声,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不顾脸上的眼泪鼻涕,尖叫着朝聚居地跑去。
木青急忙喝住了还要追赶的小黑,朝不明所以有些担心的虎齿笑了下。
一夜平安过去。又一天过去。傍晚时分,外出采药的人终于回来了。早已焦急等待的女人们立刻熬了浓浓的药汁,让每个染病的孩子喝了下去。
是夜,骊芒和木青仍留宿在了原地,打算第二天一早走。
骊芒说以加是个好达乌,当先攀援爬上长满了厚重湿滑青苔的峭壁。他一定可以带领族人们过上好日子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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