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起哄了,我的意思可不是跟着我哥一块夸你,我是想问,你怎么突然想着自己捣鼓公司了。要是真的想锻炼自己,盛家那么大家业,随便拿出一两处的小公司出来,白给你折腾都行。”
盛则言面色一僵。果然是交友不慎么?
孟夕海见他吃瘪,笑得捧腹,等终于消停下来后,突然正色跟傅郁川道:“川儿,你昏迷大半年,有许多事情不知道,言子这人又好面儿,有些事情他不好意思说,只能我来说了——”
“盛家那个私生女,知道吗?盛叔叔发了话,只要盛阿姨答应让那个私生女进盛家大门,盛氏他就放一半的权给言子。”
“你也知道的,那个私生女是她妈妈在盛阿姨怀着言子的时候怀上的,盛阿姨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言子也不想让盛阿姨受这种委屈,就拒绝了盛叔叔的提议,干脆自己创业了。”
傅郁川知道盛家这一代的掌权人嫡庶不分的事情,在嘉扬城上流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但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盛则言要是真答应了,就算以后继承了家业,大家也会觉得是那个私生女换来的,但身为长子嫡孙,继承盛家是理所当然的,偏偏弄得好像是盛叔叔看在私生女的份上,才把家业给他一样,
盛叔叔这事做的,他一个外人听着都皱眉反感,更别说作为亲儿子的盛则言心里是什么感受了。
见到好友脸上神色不悦,盛则言反倒是大方一笑:“我父亲他年纪大了,难免就糊涂一些。除了才三岁的洋洋,他现在能用的只有我这个长子,他就是再糊涂,再宠那个私生女,也不可能让她沾手盛氏,董事会里那些长辈可不会因为他偏袒私生女,就会向着她。那些长辈最是爱惜羽毛,若是一个不好,让一个私生女压在自己头上,到时候谁都没脸。”
傅郁川见他这么想得开,劝慰了几句后就不再多言。
这一顿饭吃吃聊聊,足足用了两个钟头才结束。
在这两个小时里,傅郁川能感觉到,他跟发小相处的每个细节都像是被刻意放大,像是被人做了细化处理,连发小的一些细微的小动作,每一刻的表情神态,都被强制灌入他的脑海里久久忘不掉。
一切让人觉得真实到不可思议。
但饶是如此,他还是敏锐地察觉,那种古怪的违和感,仍旧存在着。
回到家时,已经快要十点。
傅郁川担心发小,有意向大哥仔细问问盛家的事情,碰巧书房的门没关,他正要推门进去,却透过书房的门缝看见,他大哥在拿着那块墨绿色翡翠印章,仔细打量着。
因为他是背对着门坐在转椅上,所以傅郁川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傅郁森盯着那枚印章的时候,绝不是欣赏的心态,更多的是一种愤怒,和毁坏的**。
而下一秒,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那枚印章,被他狠狠砸在桌角,被生生砸碎成了好几半。
傅郁川错愕地看着那一地翡翠碎屑,好一阵回不过神。
那不是他的大哥,绝对不是。傅郁川的心里,此时只有这一个想法。
他从小到大几乎没见过他大哥动怒过,更不会有眼下如此暴戾的行为。
他之前多么珍视这枚印章,大哥一清二楚。按照大哥的性格,又怎么会做出故意破坏他心爱之物的事情呢?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对。
傅郁川愈想愈头痛,不知怎地,在时隔许久后,他眼下脑子里竟又再次出现,当初夜夜梦到的那个男人的模样。
异常高大的体格,比例精确完美到不可思议的五官,墨绿色的竖瞳以及……背后展开足有数米长的黑色长翼!
“苍鳞……”
他听到自己在脑海里这么喊他。
“小川,你怎么在这?”傅郁森发现了门外站着的弟弟。
像是在掩饰什么,他解释道:“刚才大哥心情有些不好,失手砸了你的印章。你不会怪大哥吧?”
傅郁川头痛欲裂,脑海里纷杂的记忆如潮涌来,但他面上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眉毛都没动一下。
“碎就碎了,我怎么会因为这个怪你。”
傅郁森松一口气,像是在跟弟弟,也像是在跟自己说:“也是,我们好好生活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为什么要去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