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爸爸差点拿起擀面杖,被徐芊反锁到阳台面壁思过:“敢骂我儿子我就离婚!”
她看着楚芫,道:“别管你爸,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们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楚芫和徐芊都很天真,前者觉得出柜没什么大不了,饭桌上就跟徐芊提了。后者觉得喜欢同性没什么不一样,还颇为看不上观念陈旧的楚爸爸。
徐芊上网查了许多资料,了解儿子跟普通人不同的困境之后忧郁了几天。
现今的社会模式,大部分人依然靠养儿防老,他们家没有巨额财富,在连续看了十几则独居老人死在家中无人知的新闻后,徐芊真实地替儿子的养老忧愁。
等他们百年之后,楚芫也老了,孤零零的,在浴室滑倒了都没人知道。
楚小芫多招人疼啊,怎么能受这种苦。
徐芊一拍桌子,决定:“我们再生一个吧。”
她和楚芫他爸都还算年轻,养一个小的没问题,不求小的给楚芫养老,只希望楚芫老了躺病床上,有人能帮忙听医嘱,帮忙找护工。
楚爸爸当然不同意:“儿子也不会同意你高龄生孩子。”
徐芊比他还大声:“你倒是提醒我了,这件事不准告诉楚小芫,就说我意外怀的。”
没有家庭地位的楚爸爸难得硬气:“我不答应,我去结扎。”
徐芊:“我十八岁敢生楚小芫,三十八岁就敢生第二个。你不配合拉倒,我找其他人去。”
楚爸爸屈服了,两人直到怀孕五六个月才告诉楚芫。
楚芫几乎第一时间明白了徐芊的用意,找医生评估了好几次徐芊的身体状况。
徐芊道:“楚小芫你不要有任何压力,弟弟也不要你养,自有你爸妈拉扯。如果男朋友够帅就带回来给妈看看。”
说完她看着自己肤白貌美的儿子,“虽然人品第一,但不能真是猪拱白菜啊。”
母子祖传颜狗,楚爸爸年轻时也是十里八村第一草。
楚芫:“放心,帅的。”
徐芊还没见到儿子的帅男友,先见到了楚芫血淋淋的右手。
母子两人的天真同时破碎,徐芊这才知道,天底下的父母是不一样的。有些人不但不能接受,还会伤害别人的儿子。
徐芊快疯了,楚芫从小到大没受过流血超0.5毫升的伤,他学画画之后,常常在画室一坐就是一天,徐芊每天都在心疼他的努力和刻苦,命令楚爸去按摩馆偷师。
楚小芫画画的手啊!
霍诩他妈是在楚芫回家看望父母的路上动手的,两个外国保镖按住他的手,他奋力挣扎却毫无办法,只能随着重锤落下,痛入骨髓。
“你可以报警,也可以告诉霍诩,但是你应该会先保护自己的家人吧?”高傲的外国贵妇意有所指,扬长而去。
手术完之后,楚芫看见肿着眼睛的徐芊。
“楚小芫,呜呜……对不起妈后悔了,我不想同意了,豪门水太深咱不趟这趟浑水了好不好,我只给你生了一只右手啊……”
楚芫的手腕很痛,但不及眼里万分之一的痛。
徐芊哭得快没声了:“妈给你跪下了,不要去惹那个人了好不好。咱找其他人行不行,妈妈求你了!你不是不同意我生吗,我把孩子打了,以后我跟你爸就只有你一个孩子,我们好好爱你好吗……”
徐芊跪在楚芫的右手边,那一刻楚芫真正体会到了无能为力的挫败。
他想扶起自己怀孕六个月的母亲,却抬不起一根手指。
楚爸爸在外面抽烟,显然对自己媳妇没办法,对儿子也没办法。
当年他也是街头一霸,打架的样子帅炸,俘虏了看脸的徐芊。
有了徐芊之后,楚爸爸当了二十年良家妇男,此时他恨不得拎起砍刀替儿子报仇,可是凶手有严密的保镖,此时大概已经坐上了出国的飞机。
楚芫不怕被霍诩他妈废掉一只手,但是徐芊跪在他面前求他,哭到肚子痛的时候,他想起那位贵妇的威胁,在心里说:霍诩,再见了。
“妈,别哭,对身体不好,我会分手的。”
都说生完二胎会老得特别明显,有一部分原因是精力不济,不能再像年轻时那样起夜。
楚芫揽下了夜里照顾弟弟的活。他一点都不希望徐芊老去,特别是徐芊因为担心他没人养老才会再受一次罪。
楚芫很久之前就用自己挣的钱给父母买了一份巨贵的旅行团,还只能拖后,不能退款。
差不多楚芫能完全照顾楚小寅后,他好说歹说,将父母劝去了旅游。
徐芊爱玩,一趟旅游回来后,精气神终于回到变故之前的样子。
楚芫一边开花店一边照顾了几个月楚小寅,倒也得心应手,甚至觉得可以这样过一辈子。
他今天过生日,因为昨晚的事心情低落,怕回家被徐芊看出来,没想到徐芊找来了。
徐芊拿掉楚芫手腕的表,“我仔细想过了,当初我要是听我妈的话,也就没有你了。你也不必听我的话。”
戴久了手表,那一圈的皮肤颜色跟周围略微差异,仔细看的话还有一圈手表样式的伤疤。
徐芊监督他擦了一年多去疤药,挺有成效。
楚芫握紧了拳,好像突然卸下了手铐一样不自在。
徐芊道:“你的人生不该围绕花店和小寅。妈妈祝你二十二岁生日快乐,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