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铭雪的身形停了一下,她透过层层的暗色看过去,秦川在她身后的位置,两个人相隔不远,却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我都知道了。"萧铭雪良久后,终究开了口。
凭她现在这个状态,是不可能从秦川手里全身而退的。
所以,她只能赌一把。
"你……"秦川一怔,随即,想到了什么,"你都听到了?"
他早该想到的,以萧铭雪的武功,怎么会躲不过宋苒的三角猫功夫,她在病床上睡了那么久,连夜寒生都说他救不了一个不想活的人。
没人知道为何她一夜之间就绝了活下去的念头。
原来,如此。
"是,我知道你就是当初那个夺走我……"萧铭雪说不出口。
那天,在那森林里的场景,是她这一辈子无法忘记的噩梦,她不知多少次在梦中回到了那天,那个她一切分崩离析的日子。
而这一切,明明只是个误会。
罪魁祸首,却依旧逍遥自在。
"那你知道我为何那么做?"秦川艰涩地开了口。
若是对别人,或许他依旧可以不屑一顾,他跌落过底层,爬到如今这个位置,是踩着多少人的尸骨和鲜血上来的,他早已经对他人的痛苦无助麻木了。
可对萧铭雪,他竟说不出她是父债女偿,罪有应得。
什么时候起,他竟这样在乎她了。
"你只知道我父亲将宋家女眷带走,却不知道她们在萧家躲了一个月,父亲冒着被杀头的危险将她们隐匿起来,最后个个安然无恙地送了出去,这些,你可知道?"
萧铭雪淡淡地笑了,她并不会怪父亲当时的善良害了自己,只是,无比的怨恨着宋苒这恩将仇报的小人。
"你……说什么?"秦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那天被抄家流放,得知未婚妻都被充作军妓那天起,他便每日都恨着萧家,他恨萧家的一切,誓要报仇雪恨。
可萧铭雪竟说,她父亲当年放走了那些女眷,并未对她们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查,她们当初大多被送往了萧家周围的村镇里。"
萧铭雪的声音很轻,却也冰冷,说完,她不再停留,"若是你还有那么一点点良知,今天就放了我。"
秦川一愣,便看着她纤细的身影远了,这一次,他没有再追过去,双脚如同绑上了巨石一般,沉重得让他挪不动脚步。
"萧家……"秦川眸中泛着红,转身,回了大队人马所在的方位。
他定要把这件事查得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