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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啦……这,太残忍了,我不来了,刚刚我都差点吐了。”
“你胆子可真小,我告诉你,人面蛇可是老黄准备了很久的节目,因为小孩儿剥皮面积太大,所以很少能活下,据说至今也才活了两个,估计就是下午那场要出来的。我可等了很久,到时候一定要来见识见识。”
“这个老黄就是黄基地长吗?”
前面突然传来问话,正说的起劲儿的人一怔,看了眼,发现是个不起眼的女人,没给好脸色:“什么黄基地长,这是黄基地长的亲戚,专门负责这个剧场的。不懂就多看看,一个女人,瞎问什么。”
说完不再理睬,又和同行的人说话去了。
温贤靠向林飞墨,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等会儿杀了他。”
随即又改口:“不,就这么死太便宜他了,让他瘫了吧。”
林飞墨被她温热的呼吸惊得一个激灵,下意识朝台上正喋喋不休炫耀的人看了眼,低声道:“好。”
温贤站直身体,再次看向舞台。
“好了,我们的规矩是赢了的可以做出选择,是继续留在剧院还是离开。 ”
他看向那个还站着的‘猴子’问道:“现在,告诉大家你的选择。”
底下的人立马起哄:“当然留下啊,你现在就是个怪物,出去了谁会搭理你?”
“是啊,只要接下来再赢几场,你就真的是个猴王了,多威风啊!”
“对啊,外面可不一定有这里好。”
‘猴子’不过十岁出头的样子,他无视台下或好或坏的劝诫,面无表情,嗓音粗噶:“我要出去。”
老黄眸光微深,点了点头:“好,我老黄说话算话,现在你就可以走了。”
孩子顿了顿,回头看了眼其他孩子,抱紧他的彩头,警惕的看了眼老黄,一瘸一拐的走下舞台,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走向大门。
眼看大门越来越近,他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到最后几乎跑了起来,温贤都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终于,大门就在眼前,他毫不犹豫的跨了出去。
其他人议论纷纷,有人嘲讽,有人看好戏,也有人担忧。
“至此,上午场演出结束,请大家有序离场,下午再来观看。”
人们纷纷离开,老黄朝舞台左右招手,上来五六个男人,他们把满地的孩子或拖或拽往后台,没有一丝怜悯。
老黄甩手离开,眼看他进入后台,温贤看向林飞墨。
林飞墨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温贤听到后台传来一阵喧嚣声,两人跟着大家离开。
走出剧场,温贤问林飞墨:“能知道那个孩子去哪里了吗?”
林飞墨点头,指向一个方向:“往那边去了。”
两人跟上去,走了一段路发现是后门,刚出门就听见一道闷哼声。
两人加快脚步,转过墙脚,发现那个孩子正坐在地上,满脸惊恐,他面前有个拿着匕首的男人,此时正捂着胸口倒下去。
而在那孩子后面,霍南津正收回冒着寒气的手,他身后跟着老郑,看见温贤时,他微笑颔首:“温小姐,又见面了。”
温贤看向死了的男人,他胸口有个洞口正在缓慢的冒着血水,露在外面的皮肤惨白,身体僵硬。
能一招毙命且还能将人冻住的冰异能,温贤第一次见。
她再次看向霍南津,霍南津似乎没察觉她的异样,彬彬有礼道:“想必温小姐与我目的相同,不如我们先办正事再叙旧?”
温贤收回目光,走向男孩。
霍南津见她依然冷淡,不由苦笑,也走过去。
离近了再看,男孩的状态更加清晰。
也难怪最开始温贤没发现问题,原来男孩身上的皮毛真的不是自己的,是一块已经与他融为一体的猴子的皮毛。
他的脖子、头皮等地方有一条衔接的丑陋疤痕,有些地方红肿,有些地方早就成了癞疤。
他没穿衣服没有鞋,早就冻得瑟瑟发抖,但依然抱紧怀里的东西,警惕又恐惧的看着四人。
但四个成年人对他的压力太大了,僵持一会儿后他终于屈服。
他红着眼睛放下那些东西,小心翼翼试探道:“能不能,给我留一瓶水一包面,我、我还要去找我的爸爸妈妈。”
温贤闭了闭眼睛,但有些情绪再也控制不住。
唰唰唰!
她的双手自动化为藤蔓。
平地狂风起,冰雪满天飞,几人的衣裳猎猎作响,冰冷的寒风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眼看她的能量暴走,霍南津大惊,忙道:“温小姐冷静,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这个基地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简单!”
合作
老郑给小孩找来衣裳鞋子帽子,让他遮住所有毛发。
温贤的藤蔓变成‘电钻’,撬开地砖,极快挖出一个坑,把尸体扔进去。
霍南津看着被她挖出来的泥土欲言又止,觉得她的
', ' ')('行为掩耳盗铃,破绽太大。
不等他说话,温贤又把泥土全部扫进去,果然堆起一个小土丘。
霍南津看向她,温贤眉眼不动,数根藤蔓齐出,只听‘啪啪啪’数声后,小土丘被拍成夯实的地面,再把地砖放上去压一压,和其他地方一模一样。
霍南津:……
微笑道:“温小姐,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温贤心情不好,不想说话,但也没有反对,霍南津便在前领路。
路上几人都沉默,气氛一度有些压抑,霍南津只好询问小孩儿。
但那孩子十分警惕,霍南津问了几个问题都没能让他开口。
这时温贤突然开口:“你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杀你吗?”
小孩儿看向她,想必也是不明白的,终于说话:“为什么?”
温贤没有回答,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先告诉我,你们在舞台上互相残杀,是因为那个老黄许下的可以选择的承诺对吗?”
小孩儿有些惊讶,点点头:“我们,能活下来都过了很久,所以都互相认识,我们不想杀死对方,但如果我们在台上假装,被黄导演知道的话,我们都会死。”
霍南津轻笑一声:“竟然自称导演,要是冯导、张导、李导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只怕也得转行。”
小孩儿看向他,温贤看向他,连老郑也向他投去无奈的目光。
霍南津见温贤面无表情,忙微笑:“我的错,不该打扰你们,请继续。”说完主动退到老郑身后,老郑忍俊不禁。
温贤收回目光,看向小孩儿,小孩儿下意识张口:“所以我们上台前说好了,要认真,但不能真的杀了谁,最后赢了的那个一定要选择出去。”
温贤道:“他把那个承诺当做诱饵,诱导你们在舞台上厮杀,这样一来舞台效果才会好,才能达到他的目的,但他绝对不会放你们活着离开。”
小孩儿打了个激灵,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惨淡:“所以,刚刚那个人是他派来的。”
温贤淡淡道:“你们……如果出现在人前,必然引起反噬。虽然这个基地看起来已经被那几个基地长牢牢掌握,但普通群众的力量从来都不能小看,而且,虽然已经末世,可华国还在,如果他们这样惨无人道的行径传出去,我相信,华国政府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霍南津听她说到这里,微微一笑。
小孩儿有些茫然:“真的会有人管吗?可是……已经死了那么多小孩,为什么一直没人来呢?”
温贤停住脚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弯下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告诉他:“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还没来……”
她本想找些原因安慰他,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样的世道,何必粉饰太平。
她说:“但是我现在在这里,那些做了坏事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小孩儿微微张开嘴巴,愣愣的看着她,眼里慢慢聚集一层水雾,却突然撇开头,哑声道:“你别骗我了,哪里还有好人,我们那里好多小孩儿都是被爸爸妈妈丢了的,好多人被剥皮后活活痛死,死前还在喊爸爸、妈妈,喊破了喉咙,嘴巴里喊出血,可到死,也没能再见他们的爸爸妈妈。”
他的眼泪一颗颗落下,却没有哭,嘲讽地看向她:“你是个陌生人,却说要救我们?”
他眼里的讽刺和哀伤那样深刻。
温贤沉默一瞬,说道:“你说的对,我们是陌生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可能只是……还没有完全摒弃人性。”
小孩儿静静看着她,温贤牵了牵嘴角:“我有个侄儿,他今年六岁,出生不久她的妈妈就离开了,他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的,他很调皮捣蛋,脾气特别倔,可他听我的话。我么,勉强算他半个妈妈。”
她直起身:“我现在失去了他和我父母的消息,我从丽市一路往这边走就是为了找到他们。”
她呼吸了下,吸进的冷空气让心口微微刺痛:“我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也不确定我的侄儿是否还在他的爷爷奶奶的保护下健康安全,但我希望,即便……他不幸遇到危险,会有一个人像我站出来帮助你们一样在帮助他。”
“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小孩儿眨了眨眼睛,有什么情绪闪过,最终他缓缓点头,眼底露出颤颤巍巍的期待:“我信你。”
温贤微微一笑,朝他伸出一只手:“那我们合作愉快。”
小孩儿看向她白皙的手心,试探着将自己的手放进她的手里。
温贤握住,手心触到的是粗糙的皮肤,手指摸到的是陌生的皮毛,她用力握了握。
霍南津带着几人绕到剧院前面,走到大门右边最后一间棚子里。
里面随意摆放着些破旧刀具,还有一些动物牙齿、骨骼、皮毛等,也被做成了武器和防具的样子。
一个男人坐在柜台后面,没有客人光顾。
看见霍南津,那男人忙站起来,看了眼几人身后,点头打招呼:“
', ' ')('先生。”
霍南津示意温贤去里面:“这里我们已经盘下来了,可以放心说话。”
几人进了隔间,里面不算大,好在五六个人还是能坐下。
老郑从角落的一个包里掏出几瓶水,又每人给了一个面包。
温贤和林飞墨把东西给了小孩儿,小孩儿有些犹豫的接过,向他们道谢。
温贤拿出一瓶药粉递给林飞墨:“给他看看伤。”
那熟悉的云南白药的瓶身让霍南津多看了两眼。
小孩儿脱掉衣服,让林飞墨上药,边说起剧院里的情况。
他们这些孩子被统称为‘兽孩儿’,表演集中在一楼,但他们不住一楼,而是剧院的地下室。
那里是末世后挖掘出来的,基础设施很差,不仅没什么采光,而且不怎么通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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