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琪含笑:“我明白。”
两人又说许久的话,小宸儿领着妹妹回来,她手里捧一朵玲珑盛开的花朵,先跑去对嬷嬷说:“我就采了一朵,嬷嬷你跟额娘说,不会生气好不好?”
嬷嬷眯眼笑着:“公主要这院子里所有的花儿都成,奴婢就怕您不喜欢呢。”
小姑娘欢喜极了,捧着花跑来额娘怀里,踮起脚要给额娘簪在发鬓上,只听嬷嬷在一旁道:“这是倭国的茶梅,奴婢随手栽的,去年的花没长齐全,今年总算开出模样了,秋天见惯了菊花,图一眼新鲜。”
岚琪帮着女儿一道给自己将花簪在发鬓上,笑着问她好不好看,小悫靖跑来拉着姐姐说:“我也想戴花。”
“可是我只能采一朵花呀。”温宸这边儿还正经跟妹妹说,可转身就对母亲撒娇,“额娘你看,妹妹也想戴,额娘我们再采一朵好不好,我还想给姐姐也戴一朵,我自己就不要了。”
岚琪搂着女儿,扭头看嬷嬷,无奈的笑容里满满都是对女儿的宠爱:“委屈嬷嬷的花花草草了,我实在管不住自己,一撒娇就想什么都给他们,真是前世的债。”
嬷嬷已起身,上来牵了温宸的手,岚琪则把悫靖公主抱起来,老老小小一起来院子里采花,嬷嬷说花几时都能栽,难得公主高兴,由着她们玩才好。岚琪这一点头,小宸儿就撒丫子跑进花堆里去了。
而此刻,阿哥所门前的太监正阻拦袁答应进入,一定要袁答应得了太后或皇上的旨意才能放她进门,袁答应亲自在长春宫小厨房里做了点心要送来给女儿吃,心想佳节当前,她又是近来皇帝跟前得宠的人,大概能通融通融,免得去讨旨意那么麻烦,就自己先跑来,没想到还是碰了壁。
袁答应恼怒地说:“戴贵人她们不也时常来,难道回回都是讨了旨意的?我又不做什么要紧事,不过给公主送两口点心,你们若怕麻烦,我坐坐就走还不成。怎么着,我做亲娘的看一眼闺女都不成?”
门前太监拦着道:“明日中秋,公主会去宁寿宫请安,袁答应在那儿就能见到公主了,若不然您带着旨意来,奴才立马儿给您引路。”
“狗奴才,你存心笑话我吗?”袁答应恼羞成怒,一巴掌扇在那太监脸上,嘴里骂道,“明知道我没讨得旨意,还提这一茬,存心膈应我。”
话音才落,那太监捂着脸没敢还嘴,门里头有笑声传出来,听得熟悉的声音喊着:“悫靖你慢些跑,别跟着姐姐往哪里钻,有虫子要咬你了。”
袁答应横眉一挑,问道:“谁在里头?”
那小太监硬气几分,不屑地应着:“是德妃娘娘来探望苏麻喇嬷嬷,纵然是德妃娘娘,也是带了太后的旨意来的。袁答应恕罪,阿哥所的门不能随便出入,您就是打死了奴才,奴才也要拦在门前的。”
“混账……”袁答应再要发作,被身后宫女拉开,劝她别惹事回头被惠妃娘娘骂,今儿也是瞒着惠妃娘娘来的,再闹出些什么,回去没好果子吃。
此时里头又传来嗲嗲的声音喊着:“姐姐救我,我下不来了,姐姐抱我。”那熟悉的又陌生的女娃娃声儿,奶声奶气光听着就叫人疼,可是她一年见不上几次,见了面也轮不到她抱着孩子,小公主就要满五周岁,好像还不大认得清额娘是哪个。
“我以为去了长春宫,惠妃娘娘能想法儿把悫靖带到长春宫抚养,我几番暗示她都不接茬,存心的吧。”回去的路上,袁答应气得把食盒扔在了地上,自怨自艾着,“我在万岁爷跟前谨小慎微,都当我多风光呢,我可是连见闺女这样的事儿都不敢跟他开口,小心翼翼伺候着,就怕他哪天不高兴了一脚把我蹬开。”
宫女战战兢兢去收拾摔了一地的东西,可袁答应跟上来就踹了一脚食盒,怒气冲冲地说:“我哪儿不如那个贱人了,她怎么就那么得意,儿子都能养在身边?”
宫女也顾不得地上的东西,上来拉着主子说:“您可小点儿声,别叫人听去了。”
袁答应一身怒火,眼中满是杀意,咬牙切齿地说:“凭什么她一个人好过,她给我等着。”
这一出闹剧,岚琪带着女儿要离开阿哥所时,才听得门前的人向苏麻喇嬷嬷禀告,嬷嬷叹息说:“论理想看看孩子没什么,可戴贵人她们都是照着规矩来的,偏偏她要特立独行,这宫里若是卖脸面人情的,那袁答应也太自不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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