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深灰色大衣,扎起清新蓝的围裙,洗手、择菜、切菜,井程像一个称职的管家有条不紊地忙活着。
切成丝的各色素菜拼成了一朵花的形状,剁碎的鱼肉制成几条活灵活现的小金鱼。
吴景安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你确定你不是厨子?”
井程边忙活着边说:“二老在搬去a城不久就开了一家餐馆,后来生意越来越好就盘下了附近的酒楼一直经营到现在,他们不在后由我接管。我确定,我不是厨子,就凭我这三脚猫
的功夫可撑不起一家酒楼。”
吴景安捏起一块红烧肉塞嘴里,井程不满地说:“洗手了吗你!”
吴景安一边嚼着一边连连点头,“你手艺可真不错,比我强一百倍。”
晚上七点准时开饭,吴景安对着整洁一新的厨房频频摇头,“你天生就是个煮夫。”
井程摆好碗筷,解下围裙,又恢复成帅气成熟的优质男人。
他端起酒杯,脸上始终挂着如沐春风的笑,“为我们的重逢,干一杯。”
吴景安也是一阵感叹,十四年的时光,他们已经不再年轻。
电视机一直开着,新闻联播的主持人用一贯的沉稳音调播报着国际时事,外面走廊上传来几个孩子蹦跳欢呼着上楼的声音,桌上摆着香气扑鼻的食物,端着酒杯的两人一一细数他
们逝去的青春。
他上了高技。
他考上了家附近的大学。
他去了矿上的一家小电厂。
他在机关单位找了份不错的工作。
他父母离婚了。
他父母去世了。
他现在调到了大电厂,工资福利都不错,生活平稳,无欲无求。
他接管了父母的酒楼,工作也没辞,两头跑,有点辛苦,希望能找个伴帮他分担。
吴景安低头沉默了好一会,缓缓说:“井程,咱们,已经过去了。”
井程喝光杯中酒,嘴角挂一抹苦笑,“景安,我这次来就是想把过去找回来,如果可以,希望,希望你能给我们两人一个机会。”
酒喝完,菜吃尽,烦闷还是堵在心里,一点没散。
吴景安把客房的被子铺好,对站在门口的男人说:“忙一天了,你该累坏了,早点休息吧!”
井程说:“景安。”
吴景安错身走开,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也有点困了,晚安。”
井程转过头,“景安,你不用躲我,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是朋友。”
吴景安垂下眼,点点头,“嗯。”
那一夜吴景安睡得很不踏实,似梦似醒间,全是他和井程年少时期的点滴。
每一天,每一天……
以为已经忘了的,又全部记了起来,真实得仿佛发生在昨天。
那些无法追回的岁月,刻着他们的青春,他们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