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以前我不放心你,总觉得你这种身份的人不可能对他认真,看来,人老了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小许,”张叔压低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清晰,“景安的妈不在身边,我替她谢谢你,谢谢你为那孩子做的一切。以后,你们,还要继续努力啊!”
深夜十二点多的时候,许辉刻意调成震动的手机在口袋里嗡嗡作响,他掏出手机,是吴景安打来的。
“怎么了?”
“到窗户边。”
许辉疑惑地走到窗边,不远处医院围墙外面的路灯下立个了身影。
许辉笑,“你在那干嘛?”
吴景安坐在自行车上笑着说,“长夜漫漫,怕你太想我,所以,让你看看。”
许辉:“你还能再自恋点吗?”
吴景安:“行,换个说法,是我在上班路上实在太想你,所以骑到这儿看看你,这一夜就能熬过去了。”
许辉把窗子拉开了点,头探到外面,“黑灯瞎火,你能看见什么?”
吴景安望着远处大楼上的一扇窗口,“能,看得很清楚,你英俊帅气的脸庞,还是那么迷人。许辉,我想你。”
许辉心里像喝了杯热咖啡,暖暖的,“我也想你。”
吴景安:“你为我做的我都记着。将来,等到你爸你妈,不对,我得说咱爸咱妈,等到他们老了,病了,我也会为他们守夜,会像你一样孝顺他们。你看行吗?”
许辉哭笑不得,“你在咒他们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吴景安:“哈哈……行,我不说了,你辛苦点,下了班给你带早饭,想吃什么?”
许辉眼里的那个身影模模糊糊,也就能分辨出来是个人。
可他却能透过这低沉的声音把吴景安的每一个表情看得真切,他朝远处招了招手,“看着买点吧!路上骑车小心点。”
吴景安:“是,老婆大人。我走了。”
朝远处黑漆漆的小窗口挥了挥手,他把手机装口袋里,戴上手套,骑着自行车走远了。
那一夜,许辉做了个好梦,梦里的吴景安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胸口插着粉色玫瑰缓缓向他走来,耳边响着教堂的钟声。
第二天吴景安来的时候哑叔已经在这了,他熬了粥在喂张叔。
张叔本是要自己吃的,哑叔却坚决地握着勺柄不肯松手,张叔拗不过他,就由着他喂了。
许辉坐在床边的小板凳上,舀了一勺粥呼呼吹凉了再放进口中。
那模样,竟有几分可怜。
吴景安走上前,踢了踢他的鞋子,俯下身小声说:“要不要我也喂你?”
许辉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趁着吴景安弯身靠近他时把吹凉的粥塞到他嘴里,“还是我喂你吧,乖,好好吃,这粥可香着呢!”
张叔看了眼他们的小动作,笑着偏过头对哑叔说:“让他们小年轻都回家吧,两个都是熬了夜的,四只熊猫眼在那挂着,让人看了还以为咱们多虐待孩子呢!”
吴景安不满地嘟囔,“成天孩子、小子地叫,您到底比我大几岁啊!装老成!”
张叔一口粥刚吞下去,笑得呛了咳。
接下来一连串的检查让张叔的精神气失了大半,这几天许辉称说请了假,一直陪在身边。
许辉推着刚做完检查的张叔回了病房,隔壁床的王大爷看着他们不由羡慕地说:“这年轻人是你什么人啊,我看天天在这陪你。”
张叔半靠在病床上,有气无力地说:“我侄子。”
许辉帮他拖了鞋,把腿抱上床,盖好被子坐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