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给人擦身时都要得到一通无理的谩骂:“使点劲!你是豆腐做的!就你这样的,连给人挠痒都不够格!咝咝咝,你干什么?!好你个吴景安,趁着我有病就想害我是不是,你最好祈祷我永远别好起来,否则看我不弄死你,混蛋!”
吴景安暴走了!
苹果扔了,杯子砸了,饭缸摔了,毛巾丢了,一个枕头,就能解决一条人命。
廖胜英进门时正巧目赌了这场谋杀案,他彻底傻眼了。
吴景安把作案凶器扔到傻子脸上,拍拍手,不顾身后某人的大呼小叫,潇潇洒洒走出病房。
“姓吴的,有种你就别回来!”
姓吴的说:“我还真没打算再回来。”
走出住院部大楼,他没急着回去,坐在长椅上掏出一颗烟,点上,看烟雾袅袅,不自觉地嘴角轻扬
兜兜转转这么久,他还是回到了许辉身边。
到底是舍不得,是放不下,是心里住着的人,是没来得及忘却。
许辉,他把这个名字含在嘴里一遍遍嚼,嚼到无味,却也不愿丢弃。
医院草坪上有一对年轻情侣靠在一起说悄悄话,女孩穿着病号服,男孩把她拥在怀中,体贴呵护。
他想起和许辉在一起的时光,虽然多是争吵,打闹,却最终不离不弃。
他要的不多,相爱相守,相濡以沫。
医院的小护士急急跑来,告知他这里不能吸烟。
他带着歉意地笑掐灭了烟,电话响起,是一道冰冷的女声,高傲的语气,像极了许辉。
吴景安站起身,抬头看了眼许辉的病房,转身朝医院外走去。
真正的困难,刚刚开始。
吴景安记忆中的许辉妈是个高贵优雅的女人。
和自己老妈不同,这样的女人好像只生在电视剧里面,脸上时刻保持着精致的妆容,就连笑容也是掐得极准,她不会泼妇骂街,不会挥掌跳脚,甚至不会说出一个脏字。
她与生俱来的气质就是一份威严。
吴景安坐在她对面,斟酌了一番后称呼道,“许夫人,我明白您找我来的意思,不过,恐怕我不能顺您心意。”
金美宣倒是很满意他没有称呼自己伯母或者阿姨之类的,从一个男人,尤其是她儿子的那只会让她起一身鸡皮疙瘩。
“吴景安,说实话,几个月前见到你,我没太把你放在心上。 许辉是什么样的人,我很了解,他就是贪玩,别看快三十岁了,还是改不了小孩性子。做事没有担当,不懂责任,当然,这些也不能怪他,几十年就是这样养着的。许辉他什么都敢玩,只不过,这次玩得大了点,我这个当妈的,自然要出来管一管。别的先不谈,你认为,你和许辉会有将来吗?”
吴景安说:“我不能肯定会不会有,不过,至少我们要争取一下。毕竟,我和他,不是闹着玩的。”
金美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既然你这么说,看来,钱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了?”
吴景安笑着点点头,果然拿钱砸人是有钱人家的惯用伎俩。不过通常电视剧的主角都是坚贞不屈的,这次,他也要努力当回主角。
“钱是好东西,不过,我这人没什么大出息,够用就行,多了我怕晚上睡不好觉,您还是留着吧!” 金美宣脸上倒没一点怒意,也跟着笑,“听说你的工作是我儿子帮忙调的,这样好不好,我帮你在T县安排一份好工作,你母亲不是在那里吗?老人家还是得有子女陪在身边才行。”
吴景安一点点收敛笑意,金美宣的意思她听得很明白,拿家人来说事,这种损招他太熟悉了。
他身子前倾,毫不畏惧地回视女人,“许夫人,您的威胁对我来说一点用也没有。您了解我的弱点,可您忘了,我也抓着您的弱点呢!而且是时时刻刻,如果您不介意他多住几回院,就尽管去做您想做的事。这个世界,还是挺公平的。”
金美宣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她僵着面孔,寒声道,“吴景安!”
吴景安说:“您是长辈,以我和您儿子的关系,我应该很尊重您。可这种尊重不是无底线的,我的家人我会用尽一切来保护,但许辉,我也绝不会放手。您与其在这对我威逼利诱,还不如多在许辉身上下功夫,毕竟他的感觉最重要。只不过,我想短期内您是看不到任何成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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