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弱了下去,天色已经黑尽,四周传来几声凄切的鸟鸣,翅膀扇过树叶的声音在林间掀起阵响动,而后重新归于寂静。
玄风朝火里丢了几根树枝,火苗被压下去,很快又窜了起来,蹦出几点火星。
尹湫曜拨了拨火堆,想起那个人教他练武,招式学会之后把他带到片怪石滩里,些奇怪的阴影汇聚成人形,从四周朝他扑来,带着潮湿腐烂的气味。他不慌不忙地施展着认真学来的每招,将那些攻击他的东西全部砍死,怪石滩上留下滩滩乌黑的痕迹。
他直不知道那些是什么,那个人从未告诉过他,只在他应付不了的时候才会出手。那些东西很怕那个人,还未挨到衣袖就化成缕黑烟,消灭殆尽。他曾经想过,那些东西是不是“鬼”,但从未得到答案。
尹湫曜直都想成为他,那样强大,无所不能,令人想永远依赖。他直竭力地模仿,无论学什么都是十二分的用心,加上不错的天赋,把那个人教给他所有东西都学得非常好。
如果他能成为他,就不必再期冀个目光,奢望个拥抱,他可以依赖自己,永远都不必觉得孤单和可怜。
第十年的时候,那个人说,我不能直陪着你,今后你要记住,这世上最看不透是人心,最易变的也是人心。
回忆到此,切妄想都成妄想。尹湫曜从火堆边起来,朝马车走去,对那两人道:“睡吧。”
第二天他醒来时发现自己靠在玄风怀里,温莨侧身睡在另边,马车虽不算小,这么睡三个大男人还是不怎么宽裕。他睁开眼就看见玄风双沉静认真的眼睛,不自觉地笑了笑,打了声招呼,“早。”
玄风好像愣了愣,随即张口,却没发出声音,随后小声道:“教主,你醒了。”
尹湫曜懒洋洋地“嗯”了声,马车毕竟不比床上,昨天纵欲有点过,他虽然醒了却不想动。早晨起来脑子还不那么清楚的时候,贪恋下别人的温暖并没有什么过错。这么想着,尹湫曜又朝玄风怀里挪了挪。
玄风的手臂给他枕了晚,此时动也不敢动,睁眼看着他乌黑的发顶,感受着这刻难得的亲密。教主温柔的时候真的很让人动心。
尹湫曜就这么赖在玄风怀里又睡了,梦见眼前迷茫茫片白雾,自己被那个人挟住腰侧,在其中穿行,后面追着群被他不小心从洞窟里放出来的“黑怪”,那人飞到处崖壁,突然回身,道紫光扑出,再睁眼时,那些东西已毫无踪影。
“小心……”那人对他没有任何责怪,只是这样淡淡说了句。
尹湫曜翻了个身,条腿从马车上掉了出去,玄风赶紧将他拉了回来,“小心……”
温莨醒来见教主在玄风怀里,起身出了马车。
玄风假装没看见,闭着眼睛假寐,没想到竟然真的睡着了,连什么时候跟教主滚到了马车边上都不清楚,只觉怀中动,睁眼才发觉教主差点掉下去。
尹湫曜睁开眼,看见的不是那个人,而是玄风,不禁怔了会,才坐了起来,头发睡得凌乱,他随手挠了挠,哑着嗓子问:“温莨呢?”
玄风低头收拾被褥,道:“下去了。”
尹湫曜“哦”了声,就要下车,玄风拿起梳子的手顿了顿,又放了回去。
尹湫曜走到溪边,蹲下朝脸上浇了捧水,水珠稀里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