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止?”他轻喊。
念止对他笑笑:“在这苍无界中,能杀生的不止苍无。”
说话间,已经走到结界之外,右手抬起,将红缨枪召入手中:“临涯,可还记得,当日你是如何杀死我的?”
锈钝的枪尖迅猛击出,直刺向临涯的咽喉。
☆、有悔
“念止!”沈景之大喊。
那人是临涯,可也是淳于盘黎。
沈景之忘却前尘,和盘黎没什么手足情深,但秀黎是记得的,于越是记得的,如果念止真的能在苍无界杀人,她今天这一枪下去,杀得了临涯,也杀得了盘黎。
“你看清楚,他是你大哥。”他提醒道,“他和昆吾为临涯干了不少缺德事不假,但你这一枪下去,我怕以后后悔的还是你。”
枪尖刺入半寸,临涯的脖子上开了个小口,有血流出。
他不躲不避,也不反击,甚至没动一下,保持着方才的站姿,被下了定身咒一样。
念止冷声问他:“你是自己出来,还是等我把你揪出来?”
临涯这才抬头,对上她血红的双眼。
“这么看着我?不认识了?”念止似笑非笑,枪尖往后退了退,抬起他的下巴,“你一点都没变,纵然宿在我大哥的躯体里,我还是能嗅到你身上散发的恶臭,令人作呕。”
“临涯。”
她郑重地喊他的名字,问他:“走到今天这步,你可有悔?”
临涯无喜无怒的脸上陡然浮现一抹嘲讽的笑:“这句话,谁都可以问我,唯独你不行!”
“你想听谁问?”
临涯不语。
念止心念一动,轻阖上眼,不多时睁开,眸色已黝黑如常。她收回红缨枪,左手爱怜地抚过枪身:“苍无,出来。”
简短的四个字,让临涯瞪大了双眼。
他来了?
亦或,一直都在。
看着淳于秀黎光洁无暇的脸,他终于意识到什么,自嘲地低笑出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苍无,你够狠!”
哭了?
沈景之匆匆一瞥,没看清楚临涯就幻出一柄长剑,向念止袭去。
苍无君在附近?
临涯的原来如此是什么意思?
他一头雾水,感觉脚上一轻,尝试着动了动,果然能走了。他走到没回过神的花语跟前,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晃:“花语君,花语君?”
花语条件反射地脑袋后仰,临涯现在无暇操控凶魂,凶魂在半空漫无目的的飘荡,他手上放松,没再结印,一巴掌拍开沈景之的手:“干嘛?”
“临涯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怎么回事?念止入魔了?”明起从后面走来。
其余人闻声,也都围拢过来。
司悟皱眉道:“方才,我也感应到一阵强烈的魔气。”
花语被团团围住,梗着脖子嚷道:“都来问我,我哪儿知道?”视线越过众人,看到神启携尔岚缓缓走来,“问神启去,那老妖怪近来行事诡异得很,他肯定知道。”
“不用上去帮忙吗?”于越找了个说话的间隙,指了指打得难舍难分的念止和临涯。
陆坤摇头说:“不必,现在的临涯不是念止的对手。”
“可小将军的身体……”
“她身体没事了。”陆坤道,“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念止确实再次入了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