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走了没两步,房门就开了,司悟先进来,叶彰和于越随后。
经过一天的修养,司悟的脸色好看许多,见念止醒了,还能挤出个温和的笑脸:“师娘。”
念止黝黑的眼瞳微缩,没有应声。
司悟观察她神色的细微变化,抿着嘴唇走近,待走到床边,把她松垮垮挂在肩膀上的衣襟拢好,指尖金光闪烁,念止那身不合适的衣裙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服服帖帖地裹住她的小身子。
沈景之也没放过她的表情变化,探身把人从被子上抱到床边,蹲下与她视线齐平:“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想起了一些。”
“一些是多少?”
念止没有隐瞒:“到我死为止。”
“足够了。”沈景之看着她,认真地说,“我现在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你问。”
“你出嫁之后,和苍无君去了哪里?”
念止没有迟疑,立即回答:“穴工山。”
“穴工山在哪里?”
“林州。”
沈景之扭头扫了眼安静听着的于越和叶彰:“你出嫁之后,你家人和皇帝都派过好几拨人去林州找你,他们从林州回来后,都说林州没有任何一座山叫穴工山。”
念止换了种说法:“穴工山的入口,在林州,真正的穴工山在天界,林州有通往天界的入口。”
“所以你嫁给苍无君之后,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
“不是。”念止语速平缓,“我那时没有灵力,分辨不出神和人,天界和人界其实差不多,我们居住的地方很僻静,我很少见到陌生人。直到尔岚,就是小龙的娘亲,怀孕怀了十二个月还没生,我才惊觉他们与我不同。我去问苍无,他就告诉我了。”
“他有没有说,为什么娶你?”
念止嗯了老长一声,秀美的小脸蛋挤作一团:“许是……瞧着我好看吧。”
沈景之捏起她脸颊两侧的软肉:“你就没怀疑过?没想过问他?”
“问过。”念止挥开他作乱的手,“他说他觉得自己该娶我,而我正好需要一个夫君,他就娶了。”
这答案,还不如觉得她好看呢。
沈景之撇撇嘴,换了个问题:“你既然住在天界,北陈的人找不到你报信,你后来怎么会出现在东部战场上?”
“有人报信。”念止狐疑地看着他,“怎会找不到我报信?”
“谁?”
“太子的人。”
叶彰和于越大惊:“你说谁?”
“太子殿下的近侍,我认得他,好像是叫……叫飞鹤还是飞狐,记不清了。”
“是飞鹤。”叶彰说,“可当时皇兄分明在南部巡视灾情,根本无暇分心去管战场的事,而且派出的还是飞鹤……”
于越接过他没说完的话:“是为了骗取小将军的信任。”
☆、秀黎之死
“骗”这个字眼用得很微妙,众人纷纷转头看了看于越。
一瞬沉默,司悟问道:“为什么东方昆吾的人能找到穴工山?”
“不知。”念止干脆回道。
沈景之咬咬腮肉,斟酌着用词:“念止,你是怎么死的?”
“我?”念止偏偏脑袋,似在认真回想,“击退漯合军后,在领军回城的路上,遇长临军伏击,死在乱箭之下。”
“长临军……”叶彰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