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出什么事吧?”
“能出什么事?”叶彰好笑地扯着嘴角,眼睛里却是一片阴冷,“现在出的事,还少吗?”
沈景之明白他的意思,一直以来他们都处于被动地位,出什么事,出多少事还不是看对方想怎么做。
上车前,叶彰把念止递到他怀里,看他心神不宁,还是安慰了一句:“放心吧,他自有分寸。”
沈景之力不从心地点了下头,抱着念止钻进后座。
回到明春苑,天光大亮。
杜煦抱着膝盖坐在大门口,大拇指含在嘴里,在咬指甲,这是他极度不安的表现。
听到车响,连忙抬头,看见小师叔的座驾,欣喜得差点飙泪,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奔过去对着他二师兄就是一个熊抱。
叶彰眼疾手快在他扑上来前将念止抱过去,沈景之手里一空,下一秒又抱了个满怀。
“二师兄!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去了这么久,我一晚上没敢睡,就怕你们真的回不来了。”
沈景之安抚地拍拍他的脑袋:“我没事,师兄也没事,他们现在在毓秀山,等找到师爷和师父马上回来。”
杜煦抱着他不撒手,沈景之拖着他走了两步实在使不上力气,无奈道:“你不担心你闺女?你先放开,我们进去看看她情况到底怎么样。”
“念止?念止怎么了?”
合着刚才师兄我抱着那么大个人你完全没看见是吧?沈景之掰开他的手,抓着他的手腕把人带进屋。
念止昏睡不醒,不知被掳走的过程中有没有醒过。除了额头上有条指甲长短的小口子,别的地方没发现伤处。
伤口虽小,但血流不止。
巴掌大的白纱布印红了十几块,叶彰原本还算稳健的双手开始发颤,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鬓角的细汗凝结成珠,滴到袖子上,转眼被布料吸收干净,只留下几个深色的斑块。
沈景之按住他换纱布的手:“我来吧小师叔。”
叶彰掀眼瞧他,平素波澜不惊的双眼通红一片。他马上别过脑袋躲开对视,放下纱布,脚步虚浮地离开房间。
司悟这样,小师叔也这样。
平时表情不多的人突然真情流露,更让人招架不住。
他今天在毓秀山,不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一堆破烂事!
他暗啐,捏着纱布轻轻按压在念止额头上。
☆、龙鳞认主
沈景之和杜煦轮流给念止处理伤口,淡红的血水倒了一盆又一盆,染血纱布扔了半托盘,这才勉强止住血。
杜煦抱起昏迷的小人儿,一手扶着她的脑袋方便沈景之缠纱布,在侧边打了个活结,将人放回床上躺好,两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去睡一会儿,这里我守着。”沈景之扣上医药箱,抽出湿巾擦拭手上沾染的血迹。
短短两天发生了太多事,杜煦一直提心吊胆,现在确实身心俱疲。但师父和师兄还没回来,他睡不着。
“不困,再等等。”
沈景之也不强求,食指放到念止鼻尖,探到微弱缓慢的鼻息,有总比没有好,他收回手,帮念止掖好被角:“那你先守着,我找小师叔问几句话,一会儿来换你。”
“好。”
他没多留,把医药箱放到柜顶上,端着托盘离开房间。
叶彰在一楼客厅里抽烟,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扔了七八个烟蒂,沈景之处理了托盘里的东西下楼,刚好看到他打火重新点了一支。一口吸了小半支,隔着一层朦胧的烟雾瞧了他一眼。
“司悟回来了。”他说。
沈景之一愣:“什么?”马上反应过来,“他在哪儿?”
叶彰朝一楼左手边的大卧室抬了抬下巴:“你师爷和师父也回来了。”话音刚落,沈景之已经跑没影了。他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抽完最后一根烟,站起来抖掉裤子上的烟灰,也进了屋。
邬源和谭志远只受了点皮外伤,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沈景之凑到谭志远耳边,低低唤了几声师父,谭志远只是微不可微地皱了皱眉头,并未转醒。
“他们怎么了?”沈景之问司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