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人。”
“是妖。”念止笃定。
“里面是人。”
“不,是妖。”
沈景之无声叹息,再扒了几口米饭,抽了张纸巾擦嘴,拎起冷饮准备走人:“走吧,该回去了。”
念止有点恼了:“你不是驱妖师吗?”
“我是啊。”沈景之说着,下巴朝发传单的抬了下,“可他是人。”
念止小胳膊一甩,像模像样在桌上用力一拍:“岂有此理!如此丑陋的孔雀精你竟看不到吗?”
“孔雀精?”
“呀!它过来了,沈景之!打它!!”
信了她的邪。
沈景之从派出所出来,嘴角的淤青还在隐隐作痛。念止这会儿乖了,一声不吭牵着他的食指。
面黄肌瘦的中年男人抱着破旧的熊头,颧骨被他打破了皮,眼睛也乌了一只。沈景之心里过意不去,思量再三,良心始终占上风:“兄弟,要不送你去医院看看?”
男子低着头,没作声。
沈景之挠挠下巴:“刚警察不是说了吗?医院离这儿不远,走路八分钟能到,费用我来出。”
“沈景之……”念止小声喊他。
沈景之没理她:“兄弟,你认路不?”
男子小弧度点了点脑袋。
“那麻烦你带路,我对这片不是很熟。”
男子又点了下头,一言不发走在前面。
“沈景之。”
沈景之曲起手指,在她头顶敲了一下:“闯祸了就安静呆着。”弯身抱起她,跟在那人身后。
男子拐进僻静的小巷,雨花市多的是这种逼仄狭窄的巷子,沈景之没觉得不对,只当他带他抄近路。跟着人东拐西拐,刚才还能看见一两个人影,现在连声狗叫都听不见。
沈景之不由发虚,步子迈得迟疑。
念止沉默的挂在他肩上,他让她安静呆着,她果然一句话也不说了。
沈景之看前面的人左拐,心里疑虑更重,停下脚,拍了下念止的背:“念止,你说——”
念止幽幽打断:“这个方向没有医院。”
☆、你是那条龙?
沈景之驱妖本领半吊子,不详的预感一次一个准。
到这当口哪还需要怀疑,月黑风高,无人小巷,杀人夺宝的标准场景。沈景之脚步一扭:“抓稳了。”抱着念止跑路。
如果真是妖怪,事情就大条了。
他堂堂一个驱妖师,妖怪出现在十米之内竟然毫无所觉。不是妖怪强到变态,就是他自身出问题了。
师父最近出去都不肯带他,恐怕不止想让他好好休息这么简单。
他被麒麟山那两棍子搞得疑神疑鬼,提防陌生人,连身边朝夕相处的人他都多留了个心眼,算来算去,算漏了他自己。
所有他早晨出发前,师兄一直嚷着要陪他来。
要真是那样,他现在凶多吉少,再加上怀里这个缩水严重的奶娃,恐怕九死一生更贴切。
“跑不掉。”念止脸色沉静,冷眼盯着后面不断跃上高墙屋顶的黑影。
跑不掉也得跑,沈景之咬牙,抱着念止微侧过身,擦身躲过路口突然窜出的高大身影,跳上废弃的旧木箱,单手攀上墙壁,脚上一蹬便翻上墙头。回头粗略扫一眼,少说有三十只。别说他现在空有拳脚功夫,就算青鹘刀在身上,八成也不是对手。
“沈景之。”念止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