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姓白的牛|逼,老子比你更牛|逼!
尚楚进了厕所才卸下脸上装出来的冷漠,他抬手捶了捶心口,不知怎么回事就是堵得难受,就和一团毛线塞那儿似的,线头被白艾泽紧紧攥在手里。
他呼出一口浊气,低头瞥见瓷砖台面上躺着一条薄荷牙膏,他一看就知道是白艾泽落下的。
尚楚轻轻一嗤,他每次犯丢三落四的毛病,白艾泽就教训他说脑袋瓜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今儿轮到二公子这么个一丝不苟的人粗心起来了,也不知道大清早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尚楚能确认这就是白艾泽的牙膏,白二公子在某些不起眼的细节上总有过分的专注,譬如挤牙膏,尚楚就喜欢从中间挤,白艾泽却一定要严格地从牙膏屁股开始,挤用完一些就把空出来的底端往上折,强迫症似的。
尚楚抓起那管牙膏,泄愤似的拿拇指在管子中间使劲按了一下,又把白艾泽卷起来的部分掰直了,一通恶作剧做完却并不怎么觉得开心。
他垂眼片刻,把薄荷牙膏扔到一边,把自己的柠檬味牙膏挤到牙刷上,刚漱了一下口,突然鼻腔一热——
又流鼻血了。
尚楚已经可以很熟练地处理这种情况,但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了稳健的脚步声,他在镜子里看见白艾泽正朝这边走来,估计是发现落了东西来取的。
——操!不能让他发现我流血了!
尚楚心头猛地一跳,捂着鼻子立即闪身进了一边的厕所隔间。
“砰!”
巨大的关门声响起,白艾泽停下脚步,扫了眼一派凌乱的洗漱池,牙刷掉在池子里,还没有用过的牙膏可怜巴巴地摔作几个小白团。
——他在躲我。
白艾泽目光微闪,尚利军的突然造访只是一根导火索,揭开了尚楚长久以来的顾虑和局促。
有些事情就像一团腐朽的息肉,一直挂在他和尚楚之间,他们都默契地绝口不提。
然而,那层幕布终究要被掀开,尚楚还是想要假装看不到,尚楚仍然想要躲要逃,白艾泽这次却不允许了。
他必须逼尚楚一把,他必须逼尚楚亲手割掉那块腐肉。
白艾泽拿起自己落下的那管牙膏,却发现管子被蹂躏的不成样子,他看向尚楚进去的那扇隔间门,无奈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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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是照常晨跑、训练、上课、吃饭、自习,只是白艾泽不再帮尚楚占教师前排的位置了,不再管尚楚吃面要多放辣,不管尚楚是不是运动完就狂灌冷水,也不再帮尚楚的课本划重点。
尚楚钻进了某个牛角尖当中,白艾泽越是冷淡,他就越要放肆,好像这样就能证明他尚楚比白艾泽更强。
他知道白艾泽讨厌什么,不让他吃辣,他就要放双倍的辣椒;不让他喝凉的,他就偏要往水里加冰块;不让他熬夜,他偏偏就要捧着手机打游戏到凌晨......
他都做到这份上了,白艾泽还是岿然不动,尚楚的心一天天往下沉——
白艾泽真的不管他了?
尚楚床头保温杯空着的第七天,宋尧觉得他们这样把对方当透明人实在不是办法,还不如以前针锋相对见了面就打嘴仗呢,恰好闲得没事干的学生会和师大那边办了个大型联谊,宋尧想着趁这个机会让他们放松放松,警校里都是一群大老粗alpha,出去联谊多见见可爱beta和性感omega,一来二去的就有话可说了,二来三去的指不定就和好了!
白艾泽和尚楚一贯不参与这种名为联谊实为调情的活动,但尚楚一听宋尧的话,竟然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
宋尧大吃一惊,原本想了一大箩说服他的说辞这下子用不上了,笑嘻嘻地问:“这回怎么这么主动啊?”
尚楚嬉皮笑脸地躺在床上:“有漂亮小o呗,傻|逼才不去!”
“是个明白人,阿楚,你长大了,”宋尧欣慰地竖起大拇指,又转头问白艾泽,“老白,一道去呗?”
白艾泽躺在床上看书,淡淡地“嗯”了一声。
尚楚划拉手机的指尖一顿。
“靠!你怎么也这么爽快!”宋尧惊呼。
“听说师大omega长得好看。”白艾泽头也不抬地淡淡道。
宋尧老父亲似的点头:“老白,你也长大了啊......”
尚楚手机“啪”砸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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