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扯了,生物课本上就这么说的,”宋尧擤了擤鼻子,又用有点儿古怪的眼神盯着尚楚:“阿楚,你脸怎么红了?”
“红个屁!”尚楚给了他一拳,掩饰道,“老子半夜被你叫醒,气的!”
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回了寝室,宋尧先上了床,哈着气钻进了被窝。
尚楚刚要上去,脱外套的时候难免发出了一丝窸窣的动静。
白艾泽一贯睡眠浅,眼皮动了动,微微张开眼,一只手臂搭着额头,嗓音低沉嘶哑:“怎么起来了?”
“去厕所,”尚楚把外套挂上衣架,走到床边,低声说,“吵着你了?睡吧。”
白艾泽轻轻眨了眨眼,很自然地伸出手,轻轻勾了勾尚楚的小拇指:“没有,睡了。”
其实这只是一个下意识的、极其不起眼的小动作,尚楚却浑身一僵,悄悄蜷起那只被白艾泽牵过的指头,掌心又湿又烫。
alpha重新陷入了睡梦之中,微弱的月光在他的侧脸投下一片淡淡的光影,眉骨和鼻梁的形状流畅且挺拔。
尚楚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呼吸逐渐变得有些紊乱,等他自己反应过来,额角猛地一跳,狼狈地甩掉拖鞋,匆匆且仓皇地爬上了床。
天生一对?
尚楚盯着天花板,心跳的节奏怎么也慢不下来。
他和白艾泽,是天生一对?
他左右手各抱着一只小熊,毛茸茸的小布偶窝在他怀里,软软和和的。
生物课本上说,爱情的产生是基于信息素的相互吸引。
但尚楚一度非常反感这个理论,如果连人的情感都能够靠信息素牵引,那么“人”就将不再拥有作为人的意义。
他把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感受着掌心下传来的剧烈搏动。
——信息素不能决定他和谁是天生一对,只有他自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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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尚楚还没有弄明白他和白艾泽是不是操蛋的天生一对,反正他能确定秦思年不是。
他一边想着和白艾泽保持距离,避免自己被他的信息素过度影响;但每次只要他见着秦思年往白艾泽那边走,他又忍不住冲上去隔开这俩人。
尚同学自己都没搞懂他微妙且隐秘的小心思是怎么回事,好在训练的日子枯燥但充实,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和纠结这些。
时间流逝的速度远比想象中更快,十二月二十五日——圣诞节这一天,青训营开始了中期考核。
上次格斗成绩一经发布,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位列榜首的赫然是一直被看不起的空降草包白艾泽。
之后的训练中,白艾泽展露的实力让人刮目相看,无论是实践还是理论都强得令人咋舌。
江雪城和于帆他们倒是挺实诚的,毕竟是心思直接的大男孩,当初看不上白艾泽这个走后门的是真,现在对强者心悦诚服也是真。几个人特地来找白艾泽道过歉,白艾泽笑笑,说出营后约个地儿一起去喝酒。
这个年纪的少年没什么弯弯绕绕的花肠子,一起在食堂吃顿饭,什么嫌隙和尴尬都没了。
然而,前几回毕竟只是课堂测试,虽说都出了成绩,但总归不那么正式。
所有人都默认白艾泽和尚楚毫无疑问就是最强的,但他们俩究竟谁更强,训练营的各位教官们私下争执过,都没有办法达成一致,唯有这次期中考核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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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斗考核按抽签分组,白艾泽和尚楚作为上回的第一、二名,各自带一组,每组十八人,先在组内进行两两对抗,最后每组前两名成为营地前四,再经由实战,才能得出最后的准确次序。
赛制虽然缜密但复杂,考核战线拉得格外长,从二十五号到三十号从不间断,期间穿插着各门理论课考试。
尚楚忙得焦头烂额,如果说其他alpha感受到的仅仅只是生理上的疲累,那么高强度的身体对抗于他而言则是一种巨大消耗。
他咬着牙把伪造信息素一针一针的往血管里打,几乎每天都需要补一针。
尚楚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如此真切地感知到omega和alpha之间天生就存在的力量差异。他真的很累,由于短时间内药物注射量远远超出身体所能承受的上限,有几个晚上他一翻身,就被突如其来的晕眩感晃醒,他躲在厕所的隔间里干呕,喉咙有种要吐出血的灼烧感。
终于,十二月三十一号,跨年当天,各门理论课程的考试全部结束,格斗课也只剩最后两个人争夺第一名。
尚楚最后检查了一遍护具,到了训练场,白艾泽和几个教官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嗨!”尚楚吹了声口哨,吊儿郎当地朝台上扬了扬手,“教官好!”
“准备好了吗?”侯剑板着脸,严肃地问。
“早就好了。”
尚楚耸耸肩,看似一脸随意地勾了勾唇,眼底却很认真。
“那边的,”尚楚对白艾泽抬了抬下颌,“你准备好了没?”
白艾泽眉梢一挑,淡淡道:“护肘缠紧,别又松了,我不会让着你。”
尚楚顿了顿,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手臂上有针眼,护肘箍着疼,尚楚一直不爱戴护肘,前天他和张觉晓实战对抗,曲肘挡拳的时候护肘脱落,拳头撞在手肘上当场发出“咚”一声响。后来尚楚洗澡的时候检查,发现手肘整个青了,骨头到现在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