哔哔不得其解,而祝心却比他表现的更直接:“为什······”他的话还没出口就被顾六欲一把捂住了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旁边原本也有些困惑的中年大叔却恍然大悟:“哎,对对,我也很久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了。”
真的假的?
哔哔又确认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却只得到了没错,他刚刚听的就是这句话的结论。
这一个个的都开始发什么疯?他越想越觉得离奇,却看到原本还在挣扎的祝心突然之间停止了反抗,顾六欲也顺势放开了他。
祝心道:“嗯,很美。”
哔哔即使再不明就里,这会儿也知道了这句就是真正的答案,连忙也跟着附和了几句,就连冷冰冰的青竹心都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几名玩家一时之间像是一群舔狗一样疯狂吹捧对方的容颜。
大概是因为他们吹捧的太过真情实意了,女孩看起来一点怀疑的意思都没有,她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笑,然后看起来很是有些高兴的搂住蛇的脖子:“太好了,我真的没有变啊。”
“嗯,当然。”蛇附和着她的话,声音温柔无比,但注视着玩家的眼神中,毫无疑问的,满是警告的神色。
它不允许玩家说出真相,更不允许女孩听到真相。
“因为她是个瞎子。”
小镇的景象消失在身后逐渐看不到踪迹,朦胧的灰色雾气重新笼罩在周围,毫无特色可言的道路无谓的向前,祝心平静的回答了哔哔的问题。
“虽然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异样,但是她的眼神是涣散的,说话的时候虽然会转向声音来源的方向,眼睛却没有焦点,她看不到。”
“所以才会问我们她究竟是什么样子,原来如此。”
哔哔了然的点了点头,“可这样的话,蛇岂不是一直在骗她?如果我们戳穿了谎言会怎么样?”
“会怎样?”青竹心冷冷的笑了一声,“会死。”
她说话实在冲的很,夹在中间的大叔尴尬的笑着挠了挠头打圆场道:“哎,别生气别生气,咱们这不是没事吗。”
“我倒是觉得其实蛇不错啊。”桃花心两只手托在下巴下面,手指微微用力活动一下脸上僵硬的肌肉,“她都已经变成那样子了也不离不弃。”
“你想啊,他们这样肯定已经过去很久了,蛇能一直保守住这个秘密不让她知道,也很不容易啊。”
桃花心觉得不管怎么说,起码对方的专一还是很值得表扬的。
“嗤。”顾六欲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没忍住笑出声来,他笑的眉眼弯弯,却怎么也不肯说自己究竟是在为什么事发笑,只是向着其他玩家摆摆手。
只有大叔明白了他到底在笑什么,可却也没准备向这几个正值青年的小年轻解释,只是也叹了口气摇摇头。
一般人这个时候就不会再追问了,可偏偏祝心不是什么一般人,于是他抓住顾六欲的袖子:“你在笑什么?”在场最不明白这件事的人应该就属他了。
顾六欲没准备回答,顾六欲把袖子从对方手里揪出来顺便胡乱揉了一把祝心的头,被后者警惕的躲开。
“你到底说不说?”他越是不说祝心就越好奇,更何况刚刚顾六欲可是说了类似于对方拥有独一无二的美丽这样的话,即便祝心的心再大,难免也会因为这句话而产生一点想法。
他没有忘记顾六欲是一个不喜欢说谎的人,他说话大都模棱两可含混不清不假,但刚刚那句话说的斩钉截铁可一点不像是一句应付npc
的假话而已。
祝心不知道自己现在脸上是一种怎样的表情,但顾六欲的反应却足以证明一切,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盯着祝心看了几秒钟,然后就像是被取悦到了一样大方的给出了答案:“难不成真的会有人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吧?”
“······什么?”
祝心第一个接受了这个事实:“所以你的意思是,其实她什么都知道?她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毁容了?”
“但这样的话,为什么她还要问我们她长成什么样子?”
还能是因为什么,因为只有这样,蛇才会真的相信她相信了自己没有变的这个谎言。
自欺欺人,因果循环,这就是蛇的故事。
中年玩家虽然玩游戏上不一定有这群年轻人厉害,但在人生阅历上却显然要比他们丰富的多:“还能怎么样,凑合着过呗。”
也难怪顾六欲会是那种反应,以他的果决或者说绝情程度,这种程度的犹豫不决遮遮掩掩只是个拙劣的笑话吧。
所以这是一个’无聊又老套’的故事。
祝心在这一瞬间想明白了一系列的事:这个故事本身准确而言并不能算作是顾六欲的怪谈,因为这个怪谈本身就是已经存在的,顾六欲之前就或许在这个副本,不,看蛇的反应应该是在这个副本以外的其他副本里见过他们,所以才会在怪谈镇讲出这个故事。
他是想试探怪谈镇里能不能召唤出属于其他副本的怪谈吗?蛇显然并非他们已经见得多了的那些普通npc,如果一定要说点什么的话,倒是和最开始在箱女副本里碰到的那个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的女性npc有些相像。
那封明华堂的邀请函至今也保留在祝心的道具栏里没有动用,她能把邀请函发到玩家的游戏奖励里去,很难让人相信对方对于梦魇游戏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