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里奥心理素质不是很好,被吓了一跳,他从自己卧室的抽屉里找出来一把手枪,填上子弹,然后准备开门看看情况。
敲门声还在继续。
“dad?”伊丽莎白也被这声响弄醒了,她的声音也从卧室传来。
托伊斯先到她的卧室,看到她还已经直起了身,坐在床上。
“没事,你就在这里,我去看看。”
托伊斯走到门口再次询问对方身份,依然没有回应,只有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好像只要他不开门,对方一定会把门敲碎。
“丹特,退后。”托伊斯打开了木门,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成年男性,这里的灯光并不足以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只是觉得有些异样,对方的动作非常不自然,不是一个正常男性应该有的样子,有些佝偻着,看起来是行走很艰难的样子。
“有什么可以……”托伊斯话还没说完,对方已经闯进了他的房子。
“先生,这里是私人领地。”托伊斯举起了枪,“我警告你立刻离开,否则我就要开枪了!”
对方完全没有因为他的话动作有任何停顿。
“汪汪!”丹特已经做好了攻击动作,准备冲上前去搏斗。
伊丽莎白这个时候也从自己的卧室里面走了出来,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另一个陌生的男子在客厅里对峙。
“宝贝,躲在我的身后!快过来!”
托伊斯招呼女儿赶紧过来,到他能够庇护到的地方,再次喝止对方。
那男子似乎并没有听觉,然后他朝托伊斯和伊丽莎白冲了过来。
“砰!”托伊斯终于扣动了扳机。
伊丽莎白也在尖叫。
但这一枪只是打在了对方腿上,男子的动作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
“不许再前进一步!”托伊斯用吼地喊出。
对方再次朝他们这边扑了过来。
“砰砰砰!”托伊斯连续扣动扳机,有一枪打在男子的头上,他终于倒在了地上。
“爸爸,那是谁!”伊丽莎白被吓坏了。
“不,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
托伊斯也从来没有杀过人,一股热血直冲头顶,此刻的大脑也是一片空白,能听到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他牵着伊丽莎白走出家门,丹特也跟在身后,他们看见整个城市已经淹没在了火光之中,到处都是四散逃亡的人,哭泣声和尖叫声从各个角落传来,还有爆炸,这景象宛如世界末日。
托伊斯将伊丽莎白抱在怀中,还有丹特一起,随着人流穿行在这样的街道之中,不知道该往何处而去。他们也知道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某种流感开始在小城里蔓延开来,感染的人在24小时内会变得开始失去理智,做出无意识的攻击行为,而任何被他们咬伤或者抓伤的正常人很快也会变成他们的同类。
疫情最开始是从医院那边开始爆发的,那里现在已经完全瘫痪,警察局也同样停止了工作。
屏幕面前的胡里奥也看着逃窜的人群,那种惊恐无助和求生的渴望,pasca好像用了不少镜头来渲染这样的景象。在这样的极端情况下,人类们撕掉了平日里文明的外衣,开始变得不那么体面了。无论如何要赶紧逃离成个小城,这是每个人的第一反应。
他们互相踩踏着寻找着求生的路线,公路已经完全瘫痪,到处都是撞毁的无法再行使的汽车,有一辆侧翻的大货车堵住了镇上的主干路,起初他们还相互帮衬着爬上车身,然后逃脱。但有人开了这个头后,身强体壮者们开始踩着弱者和动作缓慢的人的肩膀翻越了过去,慢慢地那里变成了一个人堆,人踩着人,越来越多的人被淹没在了下方,发出微弱的声音,再到没有声音……
尽管他们还穿着者西服和衬衫。
几个年轻人殴打着一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蜷缩在了地上,奄奄一息,年轻人们抢走了他的汽车,旁边他哭泣和尖叫着的妻子和女儿。
还有便利店里,水和粮食也成了争夺的目标,暴力开始爆发在小镇的各个角落。
托伊斯只能握紧了手中的左轮手枪,他的子弹并不多。
他们躲过人群,偷偷地来到巴士站台,所幸托伊斯身上还有巴士的钥匙,但那里已经堆满了感染者,丹特狂吠着往另一端跑去,吸引了感染者的注意,然后托伊斯和伊丽莎白登上并启动了汽车。
感染者们的行动速度比电影里的普通丧尸要敏捷太多。
托伊斯驾驶着巴士撞开成群的感染者们,找到一条求生之路。
路旁有人在叫他停下来,托伊斯停了下来,但在对方上车的同时,也掏出了手枪。一直警觉着的托伊斯立刻踩下了油门,对方在背后对着车身连开了六枪。
胡里奥真正感受到了沦陷这个词是怎样的一种感觉,这太可怕了,他甚至觉得有些难过,不是真正的害怕,而是难过,他全副心思都放在游戏里,只是有些本能地在想,如果这样的时刻真的来临,人们是否也会真的如同游戏中一样。
他不知道为什么pasca要将世界表现得这么阴暗,让人绝望。
在进入游戏十五分钟的时间,除了最开始的温情,一种绝望的氛围弥漫了起来,两种情感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而在这样的情境之中,他会尤为关心起主角的命运来,尤其是积极、乐观但又那么脆弱的小大人,伊丽莎白。
这一天,内华达州西北部,与加州毗邻的小城维吉尼亚沦陷了。
很快军队出动,将城市封闭了起来,“保护”着人们,并加他们聚集到一起。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起来,在城镇的最西边,他们已经建立好了一个临时的隔离站。人们排着队缓缓前行,疲惫不堪,很多人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他们这一晚都经历了什么。
队伍的前方有穿着隔离服的也不知道是政府还是军队的人,会对他们进行简单的检查,小赌,查看是否有疑似感染源,将正常人和感染者们隔离起来。
托伊斯和伊丽莎白也在其中。
周围全是荷枪实弹的武装军人。
他看见前面有一家人,一对夫妻和一个男孩,官员在男孩身上发现了红斑,然后两名荷枪实弹的军人立刻就将小孩带走了,任由孩子嚎啕大哭,夫妻跪下求情也无动于衷。他们说那并不是哪种流感,只是儿童疱疹,但官员解释说他们自己会分辨究竟是疱疹还是流感,并且会治愈他。
那名丈夫大声吼道他自己就是医院的医生,根本就没有治愈的办法,然后突破了武装军人,准备要抢回自己的孩子。
又是伴随着枪响声,那丈夫倒在了血泊中。
人群有一些骚动,但也就仅此而已了,这里的人,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已经看过太多这样的事情。
防护服的官员拿起喇叭大声说希望大家能够遵守纪律,他们是为了保护更多人的安全。
托伊斯对伊丽莎白说:“待会儿千万不要咳嗽。”
但经过一晚的逃亡,伊丽莎白的感冒却已经加重了,她眯着眼,脸红红的,好像是发烧的症状,点了点头。
随着检查点越来越近,胡里奥也觉得自己的心又提了起来。
抵达检查口的时候,官员们将托伊斯和伊丽莎白分开,分别从男性和女性两个检查口通过。
托伊斯脱掉上衣,官员检查了他的身体,没有外伤,也没有特殊的红斑症状,用手电筒照射他的眼睛,瞳孔也很正常,并未有开始转变为白色的征兆。
“你可以过去了。”工作人员说。
托伊斯走过了帐篷,但是还没有看到伊丽莎白走出来,时间并不长,但他陷入了交集的等待之中。
“咳……”
他听到从女性检查点帐篷里传来了这样的声音,面色瞬间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