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宁淼淼挺直腰杆,正视着对面的宁容心,“具体发生过什么我不是很了解,但……这件事改变了我妈多少,您应该是最了解的。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您对她来说也一样啊。我还有我爸可以依赖,可她就只有您一个人,我想在她小时候,您就是她的全世界吧。其实她现在也只有十七岁啊。”
宁淼淼郑重其事地用上了“您”这个称呼,其在x市和z市人的口语习惯里,即使是面对长辈也不常使用。同时显得特别的还有“姥姥”一词,在当地的正式用语是“外婆”,口语里大多称呼“阿婆”。而宁淼淼说的“姥姥”是因为宁映白说她们祖孙叁代用着同一个姓氏,流着同样的血脉,却要被中文里的“外”字疏远,便让宁淼淼用了宁容心故乡的“姥姥”这个称谓。
宁淼淼穿越回到过去,宁映白的性格与气质都与未来时空里的她相去甚远。通过系统,宁淼淼得知宁映白要到了数年后才会变得开朗乐观,她认为真正的突破口在于宁容心,而不是某位男性。
宁容心又何尝没有把女儿的变化看在眼里,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宁映白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再是宁容心认知里引以为傲的女儿。宁容心对宁映白身上的改变是有感到过痛心的,但更多的是对那件事的不齿淹没了她。
宁容心没法和宁映白开口说起那件事,就算她会间或意识到当初她说得太过了。
同样,在宁映白眼里,宁容心觉得从性这件事本身,到会乱性的女儿都是下作的,所以她也不想去主动尝试和解。
这一切竟然交给了她们的后辈,宁容心想她对女儿的管理算是全方位失职了吧。
宁淼淼一句话就让宁容心动摇了,宁容心艰难地开口,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阿白,那妈妈现在说……”
宁映白松开了她攥着的宁淼淼的手,捧起面前的碗喝了一口汤:“先别说了吧,再说饭要凉了。”
在宁映白的小时候,很多次惹宁容心生气之后,宁容心都是以一句“开饭了”来表明她气消了。
宁映白只是不想在听到她妈道歉完了,再接上一句“但你这样做也不对”的说教。她对自己行为的性质早有定论,不用再多费口舌,说的人烦,听的人也烦。
宁映白说是要收声吃饭,可宁淼淼才开口说了一件班上的趣事,俩人就叽叽喳喳地倒豆子似的把网上看来的和现实里发生的事说了个遍,宁容心插不进嘴。
饭后宁容心顺理成章地把宁淼淼带回了家,叁人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综艺,宁映白又和宁淼淼把电视上的明星挨个喷了过去。宁淼淼听这些陌生的名字和事迹听得津津有味,直到她听到一个耳熟的明星,惊呼:“他在我小学的时候坐牢了!现在还没放出来!”
不巧,宁容心对该明星还挺有好感,忍无可忍地把俩小孩赶进了房间。
她俩开了电脑继续叽叽喳喳,这间不大的屋子充满了她们的声音。到了该洗澡睡觉的点,又是推推搡搡谁也不愿先洗。宁容心没好气地催她俩快点去洗,宁映白把她的睡衣塞到宁淼淼身上,又把宁淼淼推进了浴室关上门,然后用身体堵在门上宣告她的胜利。
“妈你犯规!”宁淼淼推门大叫。
宁容心有种自己当年生了两个女儿的错觉。她有同龄人已经当上了祖辈,但她还没完全做好准备呢,她只能把自己当成高中生的妈。
“要是你俩都只有五六岁那么一丁点大就好了。”宁容心合上宁映白的房门,对还那俩一看就没打算马上睡觉的丫头片子由衷地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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