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吧,别太花哨就行。”
“半殖民地半封建风格?”陈嘉西指的是前些年网上广为流传的,欧式风格和中式田园风混搭的土味装修。
“别!”宁映白想到的是印着红色大花朵的婚房床品,把衣服扔进篓子里就跑了过来。
陈嘉西拿起放在茶几上的书念出书名:“《单口喜剧进阶指南》《成为单口喜剧演员》《手把手教你玩脱口秀》……哟你俩谁对脱口秀感兴趣啊,不能是陈靖阳吧?研究生就是不一样啊,感兴趣直接看不完了,还买书,挺学术的哈?”
他看到他的哥嫂俩人脸色不对。“啊……你俩,是想做脱口秀演员?”
俩人脸更黑了。陈嘉西真不知道自己捅到了什么篓子,讨好地为宁映白献上一罐开好的啤酒。
其实他们家里也有宁映白囤着的酒,宁映白接过酒喝了一口:“是我有点想去。”
陈嘉西阿谀奉承道:“那不是挺好吗!咱表嫂这么,啊,这么美艳动人,这么才华横溢,光站上去就秒了!”
宁映白呆愣地说:“你……那天听到我们的对话,所以也懂我以前大概是怎么样吧。你觉得这些事被捅出去,我还能在公众面前出现吗?”
“啊这。”陈嘉西其实向高中同学打听过当年的事,他的想法是宁映白这样的姑娘出现在谁的青春里都会是浓墨重彩的一笔,不能怪陈靖阳生生从情种变冤种。换做是他陈嘉西,他可以为了宁映白放弃电竞梦,乘着当年的东风再给陈靖阳捅上一刀。
“而且,怎么说呢,是有人拿着我们的私密视频要我去做的这一行,这是个大隐患。”
“还有这事!”陈嘉西握拳,另一只手拍胸口,“没事,把那人信息给我,我为你解决,我道上有人。”
“哈?你什么道上有人?”陈靖阳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陈嘉西没当回事:“黑道啊。我人脉还行的。”
“你一个Z市的公务员,在X市黑道有人?我真挺为我们国家的未来担忧啊。”看来有他们两口子这样的研究生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了。
“马上就不是了。我辞职报告打上去了,这试用期我都熬不过,以后大几十年怎么办。嘿我忘了说,我就打算以后来X市发展,咋,借地方住住?”陈嘉西还没死这条心。
“滚你的。你爸不生气?他为了你这工作没少费心吧。”
“快进医院了,我姐也从她们公司跑了。”陈嘉西灵光一现,“表嫂,你想做这行要不跟我姐联系联系,她就挺爱看脱口秀的,好像还给人供过稿。”
“还有这事?”陈靖阳觉得不太像陈嘉北的风格。
“说不准。你表妹初中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同人女了,她就是线上线下不太一样,二次元叁次元完全俩人。”宁映白凭借初中画室时期对陈嘉北的依稀印象说,“哦对,她可能把你们都屏蔽了,我这边看她还挺行的。”
“你和陈嘉北不是不怎么熟吗?”
“以前是不怎么熟吧,因为我知道她跟我互为拆逆,所以没怎么说过话,但现在我跟她也算姑嫂关系?还挺聊得来的,她还给我发过你们仨小时候的照片呢。”
听上去宁映白和陈嘉北联系频率不低,陈靖阳直觉上认为从陈嘉北的角度说出来的糗事,比陈嘉西说的要致命得多。
宁映白想了一下和陈嘉北合作的可能性:“其实我觉得我自己能行呢?还是得有点自己的真材实料才能长远发展吧。”
“想做就做呗。”陈嘉西看热闹不嫌事大,“那人就包在我身上了。”
“没你想得这么简单。那人……你要是有人脉的话我觉得那人就是黑社会的背景?你要是去弄他,我觉得会加倍奉还到我身上。”宁映白迟疑。
“怎么会惹到这种人的!”
宁映白大致说了一遍和谢正行的孽缘,中间省略掉了一些不必要的情节,陈嘉西听得目瞪口呆,转头问陈靖阳:“你怎么看?”
“我……我就觉得我挺无能的。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办法为她解决掉这个困难。”陈靖阳苦笑,他们多次分析过,逆着谢正行的意思做,谢正行完全有办法化解掉他的违法手段。顺着他的意思去做又觉得太屈辱。
“那个人到底想要什么?”
“我也不知道。”宁映白说,“他要跟我那啥早就动手了,何必再等到现在?捧红了再潜更有意思?我也想过是不是单纯来捧我,但应该没那么简单。不过怎么说呢,我的想法是,这几个月可以试着找些场子投简历,面完试讲几场再做决定要不要做。也不用走那个人的渠道。”
“不走他的渠道他不也会……”
这些事宁映白都想过:“可是做什么事不在他的掌控之下呢?”
“那人真有你说得那么恐怖?”
“他能挖出一个理论上只有我和我父母知道的秘密。”这是宁映白作出推断的根据,“确实,他未必有我想的那么权倾天下,但再怎么说,我在明他在暗,未知比已知更可怕。”
“啧。”陈嘉西绞尽脑汁也没能想出一个合理的办法为宁映白排忧解难,屋里的气氛直线下滑,他也想缓和一下场面,看到桌上有个小盒子,抄起来念道,“‘优思悦,屈螺……酮……’啥字啊?啥玩意?我去!避孕药啊这,玩这么大?”
“大什么大,固定伴侣用这个很正常。”宁映白把药盒拿回来。
陈嘉西指着陈靖阳:“哦,难怪你们那天……”
“滚你的。”
还是这种低俗话题适合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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